少年們遲疑地走進去,警惕地打量著彼此。
哭狼第一個沖向食物,抓起一塊肉干就塞進嘴里。
“餓死我了!”他含糊不清地說,嘴角沾滿了碎屑。
墨鳳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,小口啜飲著杯中的清水,青梧在她對面落座,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參加什么貴族茶會。
墨鳳的手指在杯沿上停頓了一下。
但兩個人到底沒搭話,而且隔著那層天生的面具,誰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。
除非等到成年,按神淵之地的劃分,是二十五歲。
因為他們壽命長,是長生族。
墨鳳只好低頭繼續喝水,向來話多活潑的她,此時在這人面前卻不像她自己了。
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穿透云層,刺耳的金屬敲擊聲就響徹了整個石塔。
“起床!小崽子們!”唐山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在走廊回蕩,“三十息之內,廣場集合!”
墨鳳猛地睜開眼,她甩了甩頭,迅速套上衣服。
當她沖出房門時,走廊上已經一片混亂。
哭狼光著一只腳在找另一只靴子,水熊撞翻了端著水盆的侍從,貪狼正拽著鳴雀的胳膊往樓梯口跑。
一個畏畏縮縮的少年摔倒在地,應該是叫春蟬吧,血脈純度最低的那個。
突然,青梧不知何時出現在墨鳳身側,拉著她拐進一條隱蔽的側廊。
她們抄近路到達廣場時,大部分人才剛剛跌跌撞撞地沖下主樓臺階。
廣場上彌漫著晨霧,三十七名少年歪歪斜斜地站成三排。
墨鳳站在第一排邊緣,能感覺到青梧在她右側半步的位置,呼吸平穩得不像剛剛經歷過狂奔。
唐山背著手在他們面前踱步,鐵靴踏在石板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。
“從今天開始,”他的聲音比晨霧還要冰冷,“你們將進入真正的訓練場。”
墨鳳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。
“血煉期,一年。”唐山停下腳步,灰白的眉毛下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每一張年輕的臉,“活下來的人,才有資格被稱為戰士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