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身影背對門口坐在桌前,斗笠壓得很低,只能看見半邊側臉。
“阿渡。”應蛇把聲音壓的很低,“故人相見。”
那人緩緩轉身,火光映照下,那張臉讓鳴雀倒吸一口冷氣——原本清秀的半邊臉布滿了猙獰的疤痕,只有雙眼依舊明亮如昔。
“春蟬……”哭狼的聲音哽住了,往事如煙都化為淚水,狠狠沖刷著他的眼。
那人——春蟬——的左眼微微彎起,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笑容的表情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聲音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,但語調中的溫柔卻讓貪狼瞬間紅了眼眶。
鳴雀已經沖上前去,卻在即將碰到春蟬時硬生生停住,顫抖的手懸在半空。
“你的臉,是王幽州干的?”
“小事。”春蟬輕描淡寫地說,目光卻越過鳴雀,落在站在門口的尹眠和洛君身上,“這兩位是?”
哭狼一把拉過尹眠,“這是尹眠,一個店長!厲害著呢!”
又指著洛君,“這是她…呃……”
突然一下就說不出來了。
“朋友。”洛君輕聲接道,聲音清冽,與屋內壓抑的氣氛格格不入。
春蟬的目光在洛君身上停留了片刻,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,但很快舒展開來。
“都進來吧,關上門,外面冷。”
眾人擠進狹小的屋內,油燈的光線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。
春蟬從桌下取出一個木盒,打開后里面是一張泛黃的地圖和幾枚銅錢。
“王幽州沒死。”
春蟬直入主題,手指點在地圖上一個標記處,“他重建了勢力,這六十年來一直在尋找我們。”
鳴雀的拳頭砸在桌上,“可當年我們親眼看見他被炸死的身影!”
“他活下來了,像我一樣。”春蟬平靜地說,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臉上的傷疤。
屋內瞬間安靜下來,連一向聒噪的哭狼都閉上了嘴。
尹眠感覺到洛君的手突然收緊,轉頭看去,卻見女人面色如常,只是眼神深不見底。
這人額前泛起細密的汗珠,神情隱忍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