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緣覺微笑著說出凌歲寒修習菩提心法時突破瓶頸、進境神速之事。顏如舜與尹若游聽罷俱是歡喜萬分,笑逐顏開。
“那你要現在試著練練阿鼻刀法嗎?”顏如舜問。
“此時我和舍迦昨晚已商量過了,就算能確定阿鼻刀法與菩提心法確實是相輔相成,也非一朝一夕可成。若貿然嘗試,我怕……到時舍迦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住……”凌歲寒說到此蹙了蹙眉,“所以我想我們不如先找到九如法師,在她護持之下,舍迦再練這刀法不遲。若有萬一,也好請她調理。”
尹若游道:“九如法師仍在洛陽嗎?還是回了長生谷?”
凌歲寒道:“不知道,先去洛陽看看吧。如果她不在,我們再去長生谷尋她。”
昨晚與凌歲寒交談后,對于凌歲寒這個提議,謝緣覺亦是同意的。
她也很想再見見師君和蘇姨。
擒儲破局救殘邑,痛見天家復輪回(一)
四人再度啟程,向洛陽進發。
又是一路長途跋涉,距離洛陽尚有兩三日路程時,她們竟忽聽聞一則消息:目前大崇朝廷已命太子謝鈞為天下兵馬大元帥,率領朝廷大軍與朔勒兵馬聯合,正欲揮師東進,收復東都。
這“天下兵馬大元帥”雖只是個尊銜,真正領兵打仗的自然另有其人,但此職歷來由太子或皇子擔任,權柄頗重,倒非尋常虛職可比。
這些時日以來謝緣覺除了憂心仍身處于戰火之中的黎民百姓,最為記掛的便是凌歲寒身上未洗的污名。既然如今洛陽收復在即,若還任由天下人誤會凌歲寒是那投靠魏恭恩為虎作倀的叛賊,實在說不過去。
此事想要解決,恐怕還得請謝鈞出手。
“比起你的病,這事沒那么著急。”凌歲寒無所謂地道,“還是先找到令師要緊。”
謝緣覺卻道:“我師君可能在洛陽城內,而我大哥駐軍在洛陽城外。先去見我大哥,豈不是順路嗎?”
此言倒是有理,凌歲寒略一猶豫,道了一聲:“那好吧。”
尹若游突然插話:“你們自去便是,我與重明在附近等你們。”她素來厭惡與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打交道,上回見謝緣覺的三哥謝銘就惹得她頗為不快。
只是此番情形又與上回不同,謝鈞率領大軍駐扎城外,營地戒備森嚴,遠非謝銘帶小股官兵住在驛站可比。以凌歲寒和謝緣覺的輕功,想要悄無聲息地潛入絕非易事。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沖突,謝緣覺決定堂堂正正登門求見,凌歲寒則戴了一頂帷帽遮住面容。
自長安至洛陽,這一路走來,時節已由盛夏轉入初秋。蕭瑟秋風卷著黃葉,在森嚴軍營前打著旋兒,持槍而立的士兵如鐵鑄的雕像紋絲不動,槍尖在秋陽下泛著冷光。
守軍遠遠看見兩個陌生女子走來,還不待她們走近,已厲聲喝止:“站住!來者何人?”
謝緣覺神色從容,自報家門。
“哈!你這女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?”那士兵嗤笑一聲,“可知冒充公主該當何罪嗎!”
“她若是假冒的,自有國法處置。可如果她真是公主身份,你這般無禮,就不怕太子殿下問罪?”凌歲寒不想在這兒耽擱太多時間,便不似從前那般固執強硬,偶爾也會使些靈活手段,取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,“你們去向太子殿下問問,于你們并無損失。”
說得輕巧,憑自己的身份,怎么可能輕易見得到太子殿下?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,守營士兵們分了荷包里的銀錢,決定將此事層層往上報。過得一陣,只見謝鈞的親信匆匆趕來,一見謝緣覺便躬身行禮:
“下官參見宜光公主殿下。”
周圍士兵頓時傻了眼,這年輕女子竟還真是個公主?可有哪家的公主居然不帶侍從下人,獨自跑到這種地方來的?再看她身旁那獨臂佩刀的女人,莫非是她的護衛嗎?
謝緣覺對周遭詫異的目光視若無睹,輕聲問道:“我大哥何在?”
那親信張開口,卻欲言又止,終是嘆道:“公主來得正好,太子殿下這幾日……心情欠佳。”
“這是為何?發生了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