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她明明心腸這么軟,為什么非要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?
“好吧。我去看看它。”
回到無日坊的舊宅,四周靜悄悄的,凌歲寒在各處轉了一圈,也沒看到顏如舜的身影。她只好先完成答應謝緣覺的事,從廚房里拿了些小米,繼而來到一間屋里,放在窗臺小窩里的雛鴉果然餓得厲害,這會兒仍然醒著,看見熟悉之人,撲騰起剛剛長齊羽毛的翅膀,可惜還未學會飛翔,只能從它的動作中看出它的喜悅。
凌歲寒給它喂完食物,轉過身正要出門,忽望見倚在門邊的一個修長身影,心下一凜,手比腦子更快,先按住腰間刀柄,才借著門外的月光看清此人的相貌。
“重明?”她又松開手中的刀,怫然道,“你怎么神出鬼沒的嚇人?”
“我才回來,看見你在給它喂食,便沒打擾你。下一次,我腳步重一些?”顏如舜向左右望了望,“怎么就你一個人?謝緣覺呢?”
“她沒事,只是受了點傷,在別的地方休息。你已經知道在鐵鷹衛發生的事了?”
“我一直沒等到你回來,所以也去了趟鐵鷹衛,聽了一陣那些官兵的談話。”顏如舜走到她身邊,看向她后背被包扎起來的傷口,“你好像也受了點傷?嚴重嗎?”
聽罷這句話,凌歲寒皺皺眉頭,甚是納悶:自己是不是在顏如舜的語氣里聽到了一點愧疚自責?
今日之事,要怪就怪胡振川,甚至可以怪尹若游,但怎么著也跟她沒有半點關系,她在愧疚什么?
凌歲寒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,遂笑著搖搖頭道:“我的傷更輕,何況不是還有一位小神醫幫我治傷嗎?誒,你在鐵鷹衛都聽到些什么?他們接下來打算怎么對付我們?”
顏如舜的目光漸漸從她的后背移向她的面龐,若有所思:“我的確聽到了一個很令人驚訝的秘密。倒是讓我有了個主意,可以徹底解決這件事。”
“什么主意?”
顏如舜正要開口,話到唇邊,忽地又將話鋒一轉:“人齊了再說吧,免得到時還要再說一遍,浪費口舌。”
“也好。她這會兒在善照寺,我帶你去。”
兩人離開無日坊,往善照寺的方向行去,行至中途,凌歲寒似想起什么,遽然停步,低下頭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血跡,蹙眉道:“剛才我竟忘了換一身衣裳。”
“那我們再回去一趟?”
“罷了,那么遠的路,我可懶得再走一遍,之后再說吧。”
顏如舜舉目望了望四周,沉吟道:“這個時辰,成衣鋪子應該都已關了門。不過我知道離此處不遠的定信坊,坊內客棧酒樓極多,來長安做生意的外地商販最喜歡在那兒居住,所以那地方夜里也甚是繁華熱鬧,有幾家客棧不僅賣茶酒飯菜,也賣衣裳首飾,我去給你們買兩件衣裳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