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,凌歲寒控制不住地對謝緣覺更添了幾分厭惡。其實,若不是她們的眉眼確有些相似,謝緣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,與她何干?哪怕此人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,她也不會如此生氣。
可是為什么……
凌歲寒仰首望向遠處白云,強迫自己拋開腦中思緒。僅僅過了片刻,身后房門響起“吱呀”一聲,謝緣覺從中緩步走出,輕聲道:“她已無性命之憂,只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,大概再睡半日便無礙。”
于是接下來,謝緣覺又要為彭烈治傷。
單看彭烈身上幾道淺傷,不如唐依蘿嚴重,實則九曲掌的掌力已對他體內(nèi)經(jīng)脈造成輕微損害,處理起來更為復雜。謝緣覺先煎了一碗藥湯讓他服下,再為他施了半個時辰的針,再令他喝下第二碗藥,繼而教他一個呼吸方法,命他自己打坐運功調(diào)息了一會兒。
一直忙活到黃昏日落,彭烈全身各處穴位銀針已呈漆黑之色,他漸漸覺得體內(nèi)真氣愈發(fā)充盈,流動順暢,再無絲毫凝滯阻礙,心下狂喜,當下?lián)]出一掌,果然自己的武功已恢復如初。
“看來你終于治好了他的傷。”
凌歲寒在門外察覺到屋內(nèi)動靜,徑直走進來。
彭烈功力已復,猶在歡喜之中,哪里還怕她,哈哈大笑道:“你武功雖然不錯,可要殺我還是異想天開。來的路上你應該已見過許多尸體了吧?你若不想與他們的下場一樣,你現(xiàn)在離開,我們還可以交個朋友,剛才的事兒一筆勾銷。”
凌歲寒居然不理他,只凝視著謝緣覺道:“如果你還要插手,那就休怪我的刀與你為敵。”
窗外天色茫茫,謝緣覺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幾分,這讓她額頭薄薄一層汗在她膚色映襯下若隱若現(xiàn),在場無人發(fā)現(xiàn)。她的聲音依然帶著悅耳的涼意:“他已不再是我的病人,你想如何處置,隨你。”
聽她們對話,好像都不把他放在眼里。彭烈大怒,正想要出招,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兵器已在之前被那女郎斬斷,而那女郎確實有真本事,自己赤手空拳,要勝過她怕是不易,遂拿話激她:
“罷了,我怎么差點忘了,你剛才就想要趁著我傷重之際暗算偷襲于我,所以眼下你見我手中已無刀,便以為能僥幸勝過我?好,你既如此卑鄙無恥,我也不求公平,來吧,那我們就這么來打一場。”
凌歲寒聽出他用意,但她年少氣盛,偏偏就吃這激將法,聞言沉下面孔,眉目覆霜:“比不過你光明正大,殺的大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。”說話之時已解開自己的包袱。
她出一趟遠門,行李自然準備齊全,是以行囊里還有一柄備用的環(huán)首刀。
“我借你兵器,我們換個地方打。”
彭烈道:“什么地方?”
凌歲寒指了指門外的庭院。
那是一大片空地,視野寬闊,兩人走出屋外,凌歲寒順手把門一關。
把那余大夫和小藥童都關在了屋內(nèi)。
謝緣覺沉吟微時,又緊接著把四周窗戶都關上,這間房屋徹底封閉。
只留下一扇小窗,她坐在這扇窗邊,隔絕了一切刀氣襲擊。殘陽如血潑灑大地,也將凌歲寒的白衣染紅,彭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一旦武器在手,自然不講謙讓,一招“猛虎登山”率先施展,舉刀朝著凌歲寒天靈蓋劈下,刀氣瞬間籠罩凌歲寒全身,如雷轟電掣,聲勢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