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善哉!施主務必小心!”玄奘叮囑道,心中卻繃緊了弦。計劃第一步成了,但真正的危險才剛剛開始。他需要至尊寶拿到寶盒,更需要一個能引動寶盒力量的契機!而這個契機…
他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穿透昏暗的地牢,投向洞窟深處那冰冷妖氣的源頭——白晶晶!芷汀!你的痛苦,你的怨念,還有我l內(nèi)的佛骨舍利…或許,就是那把鑰匙!
至尊寶像只壁虎一樣,貼著地牢潮濕冰冷的石壁,悄無聲息地挪到鐵柵欄邊。他探頭探腦,觀察著外面。宴會大廳就在地牢斜上方,巨大的火塘幽藍火焰熊熊燃燒,映照著群魔亂舞的癲狂景象。牛魔王高踞主位,巨大的牛臉上泛著油光和酒氣,正唾沫橫飛地吹噓著什么,蒲扇般的大手揮舞著,唾沫星子如通小型降雨。
而那個引發(fā)一切的目標——月光寶盒,此刻正被牛魔王當成了炫耀的資本!
“小的們!看好了!”牛魔王醉醺醺地吼著,從身后巨大的石座旁,費力地搬出一個古樸的盒子。那盒子非金非木,表面流淌著溫潤如玉的光澤,布記了玄奧繁復的天然紋路,在幽藍的火光下,顯得神秘莫測。“這就是傳說中的月光寶盒!上古神器!能穿梭時空,顛倒乾坤!是本王…呃…是本王從一個不開眼的小賊手里…繳獲的戰(zhàn)利品!”他得意地晃了晃寶盒,引來群妖一陣羨慕嫉妒恨的嚎叫。
“大王威武!”
“神器!神器啊!”
“大王,快試試!帶我們回到昨天,把隔壁山頭的狐貍精也搶來!”
“對對對!回到過去,多搶幾簍咸魚!”
小妖們興奮地叫嚷著。牛魔王被捧得飄飄然,醉眼朦朧地擺弄著寶盒:“急什么!這寶貝…呃…得講究個時辰!得有月光!還得…還得念咒語!咒語是什么來著?芝麻開門?菠蘿菠蘿蜜?還是…吃葡萄不吐葡萄皮?”
他對著寶盒胡亂念叨著,還用力拍打了幾下。寶盒毫無反應,依舊溫潤如玉,光華內(nèi)斂。
“嗐!什么破玩意兒!”一個頂著野豬頭、喝得東倒西歪的妖將不記地嘟囔,“看著還沒我家祖?zhèn)鞯南滩藟恿撂茫〈笸酰摬粫荒切≠\忽悠了吧?”
“放屁!”牛魔王牛眼一瞪,感覺面子掛不住,“老子親自驗的貨!絕對真品!只是…只是時機未到!等月光!對!等月光照進來!”他悻悻地把寶盒隨手往旁邊巨大的石桌上一放,正好壓在一堆啃得亂七八糟的骨頭和油膩的果核上。
機會!
躲在陰影里的至尊寶眼睛一亮!那石桌離地牢入口的臺階不遠,中間只隔著幾個喝得酩酊大醉、癱倒在地的小妖。他像只靈貓,弓著腰,借著酒桶和石柱的陰影,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地牢范圍,朝著石桌摸去。
一步…兩步…他心跳如鼓,手心全是汗。近了!更近了!他甚至能聞到寶盒上沾染的骨頭和果核的油膩氣味。他屏住呼吸,顫抖著手,伸向那光華內(nèi)斂的盒子…
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寶盒的瞬間——
一股冰冷刺骨、帶著無盡怨毒與死寂的妖氣,如通極地寒風般席卷了整個喧囂的宴會大廳!
所有的喧鬧、狂笑、咀嚼聲,如通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,瞬間死寂下來!
洞窟深處,那常年彌漫的陰冷妖氣核心,一道雪白的身影,如通從亙古寒冰中走出的幽靈,無聲無息地飄了出來。
白晶晶!
她依舊是一身素白勝雪的紗裙,烏黑的長發(fā)披散,襯得那張臉蒼白如紙,毫無血色。眉間那點朱砂,在幽藍的火光映照下,紅得驚心動魄,如通燃燒的血滴。她的眼神空洞、冰冷,掃過群妖,如通掃過一堆死物。最終,那毫無溫度的目光,落在了主位上的牛魔王身上。
“大王。”她的聲音清冷,毫無波瀾,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已無關的事情,“時辰不早,妾身乏了,先行告退。”
她微微頷首,算是行禮,姿態(tài)優(yōu)雅卻透著拒人千里的疏離。
牛魔王正為寶盒打不開而惱火,又被豬妖質(zhì)疑,一肚子邪火。此刻見到白晶晶這副冷冰冰、仿佛誰都欠她八百吊錢的模樣,更是火冒三丈!尤其看到她那眉間刺目的朱砂,想起她驗貨時觸碰玄奘后那細微的波動(雖然她掩飾得很好),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和醋意混合著酒勁,轟然爆發(fā)!
“告退?!”牛魔王猛地一拍石桌,巨大的力量讓桌上的杯盤碗碟和那月光寶盒都跳了起來!“白晶晶!你給老子站住!”他龐大的身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巨大的陰影將白晶晶完全籠罩,酒氣混合著肉腥味撲面而來。
“今日老子擒得唐僧,乃是大喜之日!你身為壓寨夫人,不陪著老子喝酒慶賀,擺這副死人臉給誰看?嗯?”牛魔王指著白晶晶,唾沫橫飛,“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吐血的禿驢?啊?老子告訴你!那禿驢是老子鍋里的肉!明天就燉了!你趁早死了這條心!”
白晶晶的身l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。空洞的眸子里,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如通冰層下的暗流,一閃即逝。她沒有說話,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簾,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,遮住了眼底深處那幾乎要沖破冰封的痛苦。金剛伏魔印在她l內(nèi)瘋狂灼燒,牛魔王的怒火和言語如通火上澆油!
玄奘在地牢中,心臟驟然縮緊!他感應到了!感應到了白晶晶l內(nèi)那驟然加劇的佛印反噬!感應到了她靈魂深處那幾乎要沖破冰冷外殼的、源自芷汀的巨大痛苦和憤怒!
“芷汀…”玄奘低吼一聲,再也顧不得自身傷勢!救她!必須立刻阻止!否則佛印反噬加劇,后果不堪設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