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佛骨證道，情撼九幽（第5頁）

“去找！去偷！去搶！無論用什么辦法！”玄奘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，“她等不起！快去——！??！”

看著玄奘那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眼神，至尊寶打了個寒顫，嘟囔著：“行行行！你是大爺！我去！我去還不行嗎？媽的，這都什么事兒…”

他罵罵咧咧地沖出破廟，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
破廟內(nèi)，只剩下玄奘和昏迷不醒的白晶晶。

寂靜無聲，只有夜風穿過破窗的嗚咽，如通鬼哭。

玄奘伸出手，指尖顫抖著，輕輕拂開白晶晶額前幾縷被污泥沾濕的黑發(fā)，露出那點黯淡的朱砂痣。他的指尖冰涼，觸碰到的肌膚更是冰冷刺骨。

“芷汀…”他低聲呼喚，聲音沙啞破碎，“我在這里…別怕…這一次…我絕不會再讓你一個人…”

滾燙的淚水，終于不受控制地從他眼角滑落，滴落在她蒼白冰冷的額頭上，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。

他凝視著那點朱砂，前世今生的畫面如通走馬燈般在眼前掠過。煙雨江南的初見，月下盟誓的溫存，佛掌下的絕望，地脈深處的煎熬，牛魔洞窟的冰冷觸碰，百花樓斷弦時的驚鴻一瞥，后院血戰(zhàn)時的決絕守護…

愛戀，悔恨，痛苦，執(zhí)著…千年的情劫，如通最沉重的枷鎖，也是最熾熱的火焰。

“佛不渡你…我自成魔…”他喃喃自語，如通最虔誠的信徒，又如通最叛逆的囚徒。心口那沉寂的佛骨舍利，似乎感應到他這焚心蝕骨的情念，再次微微跳動了一下，散發(fā)出微弱卻溫暖的金光。

他緩緩低下頭，冰涼的唇，帶著無盡的憐惜和刻骨的痛楚，極其輕柔地，印在了白晶晶眉間那點冰涼的、黯淡的朱砂痣上。

仿佛要將自已所有的溫度、所有的生命、所有的執(zhí)念，都通過這一點，渡入她冰冷的靈魂深處。

“等我…帶你回家…”

時間一點點流逝。夜色深沉如墨。

破廟外，傳來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和至尊寶氣喘吁吁的罵聲：“媽的！累死老子了！濟世堂那老東西睡得跟死豬一樣！骨頭粉…骨頭粉…差點被看門狗咬了屁股！晦氣！”

破廟內(nèi)，燭火（至尊寶找到的半截蠟燭）搖曳。

玄奘依舊保持著那個俯身的姿勢，如通凝固的雕像。

冰涼的唇，貼著冰涼的朱砂。

金色的淚痕，在兩人之間，凝結成霜。

沒有人看到。

就在他唇瓣離開那點朱砂的瞬間。

那黯淡了許久的殷紅印記，如通被投入火星的余燼，極其微弱地、卻無比頑強地…閃爍了一下。

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暖意，仿佛冰封的河流下悄然涌動的春水，在那片極致的冰冷深處，悄然滋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