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戮是善事
李豐的怒喝聲,驚醒愣神的蘇策,手指用力扣動懸刀,一支弩箭了結一個大聲呼喊的餓胡。
大乾軍律,臨陣噤聲。
“啊……啊啊……”
但是高臺上的五個人除了李豐還能準確的喊出指令,其他人包括蘇策都是大腦一片空白。嘴里大喊大叫,最終只能喊出一個“啊”字。
堡門是防守的重點,兩把稍弓不停的射擊堡門處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……
沉悶的砸門聲讓周正和劉三郎的稍弓快速的彎曲,不停的扭曲。
兩把木梯搭在烽燧堡的女墻上,顯然木梯的長度是經過估算的。
李豐和趙俊俊把角弓丟到墻角,抄起長槍,狠狠地往木梯上的餓胡胸口捅。
投擲的石塊砸在鐵盔上,震的人耳鳴。
長槍被瀕死的餓胡抓住,能抽回的抽回來,抽不回來的只能狠狠往下一推,胡人連帶著身體上的長槍一塊掉落在地上。
石塊,土塊,木矛砸在身上,不管是皮甲還是鐵甲都難以穿透,但是力道經過厚厚的深衣傳遞到身上就像被砸了一拳,能承受,但是呲牙咧嘴不可避免。
趙俊俊臉上的面甲上占著泥土,剛才一個土塊砸在面甲上,碎土渣瞇了眼睛,只能照著記憶往下捅,涕泗橫流卻不敢閉眼。
夜色之下的烽燧堡在大地上顯得渺小,這里沒有道義,只有一群餓瘋的人,和一幫不想死的人。
單方面的殺戮,持續了半個時辰,喊殺聲消失了。
一個穿著皮甲的胡人沖著北方坐在火堆旁,拽著已成尸體的同伴胳膊,放在火上烤。
沙啞的嗓子里唱著蘇策聽不懂的歌謠,粗獷的歌聲里藏著這個胡人一生的美好。
周正和劉三郎的胳膊已經拉不滿稍弓,配發的白羽箭已經用光了,兩人癱軟在女墻后面。
趙俊俊掀開面甲,李豐拿著水壺幫他沖刷著眼中的雜物,似乎清水可以幫著這個嚎啕大哭的兒郎洗去眼前的殺戮。
背靠著木排,蘇策忽然很想抽煙,從懷里掏出來一根吃了一半的甘草,唇間的一絲甜味讓蘇策閉上了眼睛。
很快堡下的歌聲停下來了,蘇策睜眼轉身去看。
頭發花白的胡人捧著同伴烤熟的胳膊,仰頭看著明亮的月亮。周圍是伏地的同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