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柏霖眸色清冷:“我自有分寸,我不愛她,她也不會再纏著我。”
掛斷電話,江柏霖看著遠處程簡單薄的身影,不自覺攥緊了手。
程簡站在蒙蒙細雨之中,看著昏沉無比的天空,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來。
她的心中就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樣。
很久很久之后,她才繼續挪動腳步,打車去往市區里大姐和顧懷澤曾經的婚房。
出租車上,司機看著程簡蒼白不已的臉,溫聲尋問。
“姑娘,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?”
或許是面對陌生人,程簡卸下了所有的堅強。
她回答:“六年前,我的爸爸去世了,兩年前,我的姐姐去世,不久前,我姐夫也沒了……”
司機聽后從車里拿出一顆糖果遞給程簡,而后笑著說。
“我閨女在世的時候,她常說吃了糖,就不會苦了。”
程簡愣愣地看著手里的奶糖,又看向滿頭白發的司機。
司機繼續說:“你別看我頭發都白了,我才四十。我閨女去世的時候,六歲。”
“她患了病,每次吃藥前都會讓我給她拿一顆糖果,說吃了糖,嘴里就都是甜味了。”
“她走的那天對我說,爸爸,不要哭,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永遠守護你。”
程簡聽到司機說的話,又看向他車上放著的一個小女孩的照片,強忍許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留下來。
“謝謝……”她嗓音哽咽道。
司機安慰她:“沒關系的,我們人都會離開,可能他們在一個很遠的地方等著我們。”
“我們過好自己這一生,離世后,就能見到他們了。”
程簡點頭:“嗯。”
到地方后,程簡把那顆糖含在嘴里,很甜很甜,可是她的心還是很痛。
她忍不住蹲下身,按捺著疼痛的胸口,任由雨落在身上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一把黑色的大傘突然擋在了程簡的頭頂。
“程簡……”
程簡緩緩抬頭,就看到身形頎長,面容成熟矜貴的江柏霖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。
這一刻,就像是在做夢一樣。
江柏霖再次開口:“怎么在這里淋雨?感冒了怎么辦?你本來感冒后,就不容易好。”
清楚得聽到他的聲音,程簡才徹底確定,眼前的人是真實的。
她沒有做夢。
“柏霖哥,你怎么在這兒?”程簡忍去眼中的淚問。
“聽許巍說你家出了事,就趕回來了,抱歉,沒能參加葬禮。”江柏霖平靜地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