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初次相遇（第2頁）

在

診室的靜謐里，桑淮突然開口：“當年在機場，我把登機牌撕成了碎片。”他垂眸看著鎖骨間的項鏈，“后來在海外，每次撐不下去，就摸一摸它……就像摸到你掌心的溫度。”

葚念的動作猛地頓住。她想起七年前的深秋，秦逸消失的前一周，還陪她在精品店挑了這條桑蠶絲項鏈。那時他笑著說：“這墜子像慕醫生的眼睛，清澈又倔。”

“所以你這些年……”慕念咬唇，喉嚨發堵。

“一直在跟家族抗爭。”桑淮握住她的手腕，傷口的刺痛混著心跳傳來，“他們想把我困在海外聯姻，我偏要回來。哪怕遍l鱗傷，也要站到你面前。”

桑淮養傷的日子里，葚念總在下班后帶他逛舊街。轉過第三個巷口，桑淮忽然停住，望著街角那家斑駁的咖啡店。

“第一次見你，就在這里。”他聲音輕得像嘆息，“你抱著病歷本撞進來，咖啡潑了我一身，卻紅著臉說‘抱歉，我賠你’。”

葚念耳尖發燙，別過頭：“誰還記得……”話沒說完，桑淮已牽著她走進店門。

熟悉的咖啡豆香漫上來，老板竟還認得慕念，笑著指角落的座位：“小姑娘當年總坐那兒背醫書，有回哭著說‘喜歡的人要走了’。”

葚念猛地僵住，卻被桑淮扣住肩膀，他低頭看著她，眼神滾燙：“我聽見了。那天我在門外站了整晚，差點沖進去告訴你——我不走。”

暮色透過玻璃窗斜斜照進來，映得桑淮的眼睛愈發清亮。慕念突然明白，原來有些心意，早在歲月里悄然共鳴。

周三清晨，慕念剛交完班，就看見桑淮靠在科室門口的長椅上，膝頭攤著本《外科學》，陽光給他鍍了層金。路過的護士們偷瞄著笑，葚念紅著臉走過去：“你怎么來了？”

“陪葚醫生上班。”秦逸合上書，耳后還沾著她昨天幫他貼的創可貼，“剛才你老師說，當年我消失后，你在手術室哭到缺氧。”

葚念猛地愣住，想起那天術后癱在地上的狼狽。桑淮卻突然握住她的手，指腹摩挲她的指節：“以后我守著你，再也不讓你慌了。”

不遠處，葚念的老師笑著搖頭，對身邊的實習生說：“有些人啊，繞了十年，終究是要回到彼此身邊的。”

周六午后，秦逸帶著慕念回到當年的精品店。老店早已翻新，卻還留著桑蠶絲飾品的專柜。秦逸挑了條新的銀鏈，親手給慕念戴上：“這次換我送你。”

葚念摸著墜子，突然笑了：“和你那條舊的配成一對了。”

桑淮望著她，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：“舊的是執念，新的是余生。”

暮色漸濃時，兩人牽著手走在老街上。秦逸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，卻執意要走慢些，好跟葚念多聊會兒天。風里傳來槐花香，像極了他們初見時的那個夏天。

葚念知道，有些離別是為了更鄭重的相遇——就像桑蠶絲會褪色，卻能在歲月里被反復珍藏；就像他們，兜兜轉轉，終究握住了彼此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