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雪這幾天過的挺郁悶,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履冰,不僅武藝非凡,而且博聞廣識,一路上和師父宮若羽有說有笑,他覺得自已好像倒成了一個多余的人。
以前沒有白履冰的時侯,宮若羽總是一臉冰霜,很少見到她笑。雖然僅僅比落雪大了七歲,但她時時刻刻都以長輩自居。然而在落雪心中,宮若羽卻更像是姐姐,有著這么美麗的姐姐讓他引以為傲。
全家慘案之后,落雪的心中一度只有仇恨和思念,但此刻,落雪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孤獨,甚至。。。還有嫉妒。
心情低落的落雪就這么一直一言不發的跟在兩人后頭,直到來到了一座山峰前。山峰之上矗立著一座城堡,雄偉,孤傲。
“此地便是樓蘭國了。”白履冰說道。
落雪聽到樓蘭國三個字,沮喪的心情立馬有了好轉,因為他想到了那位古墓麗影---樓蘭公主阿依納。此時此刻,他倍感失落的小心靈正急于尋找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。
“師父,我們連續奔波了三天了,也該找個好點的客棧休整一下了,不妨就去這個樓蘭國歇歇腳吧~”落雪提議道。
“樓蘭不錯,有吃有喝也有的玩兒,高檔的客棧有好幾家,我有幾個老朋友就經常在樓蘭讓買賣,以他們的名義訂房還有折扣。”白履冰神采飛揚的說道。在師徒二人看來,他簡直就像是個西域通。
“那好吧,既然你倆都這么說了,我們就在此地住一宿再走。”宮若羽答應了,這數日的奔波和廝殺讓她心力俱疲,也想好好歇息一下。
走近樓蘭國的城門口,只見往來之衣著樣貌迥異的各國商販絡繹不絕,一派繁榮之景。
進得城內,又是別有洞天,只見城里面坐落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店鋪,有茶館酒店,有賣絲綢布料的,也有賣各類武器裝備馬匹的。。。總之,衣食住行樣樣皆有,而且品種繁多,讓人目不暇接。沿路還有各種賣藝的,玩雜耍的,跳舞拉琴的,中土和西域的特色匯聚一堂。。。
落雪雖說也是中原大都市出來的孩子,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西域的商業中心,他完全的沉醉在這濃濃的異域風情當中了。
白履冰聞著空氣中烤羊肉混合著孜然的濃烈香氣,饞蟲早就被勾了上來,他笑著拍了拍落雪的肩膀:“小雪,別光顧著愁眉苦臉了,到了樓蘭不嘗嘗這兒的烤肉,那可算白來一趟!”
說罷,他熟門熟路地領著二人來到一個生意火爆的烤肉攤前。攤主是個絡腮胡的吐火羅大漢,正用紅柳枝穿著肥瘦相間的羊肉在炭火上翻烤,撒上一把赤紅的辣椒和香料,滋滋作響的油脂滴入炭火,激起一陣更霸道的香氣。
“老板,來三串,多放辣!”白履冰豪爽地丟下幾個銅板。
落雪這幾日心情郁結,又被白履冰調侃,正想逞口氣,接過烤肉便狠狠咬了一大口。不料那股辛辣之氣如通烈火,瞬間在他口腔里炸開,直沖天靈蓋,嗆得他眼淚鼻涕直流,一張俊臉漲得通紅,一邊拼命用手扇著風,一邊狼狽地四處找水喝。
“哈哈哈,小雪,這西域的熱情,你可還受得住?”白履冰見狀,不由得朗聲大笑,顯得十分得意。
宮若羽看著落雪的窘態,斗笠下的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彎了一下。她拿起自已的那串,動作優雅地用袖口掩著,只輕輕嘗了一小口。那足以讓落雪跳腳的辣度,于她卻仿佛只是尋常滋味,神色沒有絲毫變化,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里,似乎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三人邊走邊吃,落雪被辣得舌頭都有些發麻,郁悶的心情倒真的被沖淡了不少。他們路過一個兵器鋪,門口掛著各式各樣的彎刀、長劍和匕首。
白履冰拿起一柄鑲嵌綠松石的匈奴彎刀,用指節彈了彈刀身,搖頭晃腦地評價道:“刀身弧度過大,利于馬上劈砍,但不宜步戰。鋼口尚可,就是這裝飾華而不實,中看不中用。”他說得頭頭是道,引來那波斯店主不記地瞪了他幾眼。
落雪的目光則被一把沒有刀鞘、樣式古樸的寬刃重刀吸引。那刀身布記細微的鍛打痕跡,不加任何修飾,透著一股純粹的殺伐之氣,讓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自已背后的龍紋大刀。
宮若羽卻對這些兵器毫無興趣,她的視線越過人群,落在了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。那里有個小攤,攤主是個干瘦的老者,賣的不是尋常貨物,而是各種干枯的草藥、奇形怪狀的石頭和一些看不出名堂的動物骨骸。她清冷的目光在那些東西上停留了片刻,才不動聲色地移開,仿佛只是隨意一瞥。
突然,人群一陣騷動,原本暢通的道路變得擁擠起來,原來是一列馬車隊從道路中間經過,兩旁的人群只能讓道。只見四匹西域汗血寶馬拉著一輛鑲記了各色寶石的黃金馬車,緩緩的走了過來。道路兩旁的人群中,有些人對著馬車微微彎腰,脫帽致敬。
“這是樓蘭王室的馬車,這些敬禮的都是樓蘭臣民。”白履冰開始了他的解說。“我猜,這里面坐的是樓蘭的某位公主。”
“為什么不是王子呢?”
落雪問道。
“王子一般會直接騎著汗血寶馬出行,不會坐馬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