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銳冷笑一聲,突然抬手一刀背抽在崔勇臉上。
“啪”的一聲脆響,一顆帶血的牙齒飛了出去。
“不敢殺你?”
“現在不殺你,是怕你臟了我家的靈堂!”
他站起身,刀尖指向大門:“滾!”
崔勇這下是真的怕了,他大喊道:“你們兩個,都死了嗎?還不快來扶我走!”
他腿肚子打轉,連邁步都是問題。
兩個受傷的白役慌忙扶起崔勇。
崔勇滿嘴是血,眼神怨毒得像條毒蛇:“李銳你給我等著!我會讓你付出代價,我會讓你跪著求我!”
“再廢話一句”李銳掂了掂手中的樸刀:“就真別走了!”
崔勇終于露出懼色,被跟班攙著一瘸一拐地就要逃出門去。
就在這時,李銳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。
“等等!”
話音落下,攙扶著崔勇的兩個白役竟真的不敢動彈,連帶著崔勇也跑不了。
“聽好了!”
李銳聲音冷得像冰:“梅映雪現在是李家人,你再敢拿什么破婚書說事,動她一根頭發,我就讓你知道讀書人狠起來是什么樣子。”
“滾吧!麻利的!”
“是是是!”
三人如蒙大赦,迫不及待的離開,李家院子里則是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李銳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,樸刀“當啷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他雙腿一軟,險些跪倒,卻被一雙柔軟的手扶住。
“叔叔”
梅映雪淚眼朦朧地望著他,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崇敬:“您您怎么會”
李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:“書院里也學君子六藝,什么拉弓、騎馬駕車都學,別說用了。”
他胡亂編了個理由,心跳仍如擂鼓。
百無一用是書生。
他難道不知道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嗎?
可現在殺了崔勇,哪怕他說自己是反擊,可按照這官府的尿性,至少也得判一個流放三千里。
誰讓李銳不是官呢?
可如今大虞朝內憂外亂,連科舉都暫時停了,再繼續讀書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考上官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