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坐在屋里,聽著這些話,內心毫無波瀾。
廢了?
不。
是新生。
當一個人失去所有,連最后的精神寄托都被人以最殘忍的方式碾碎時,她便再也無所畏懼了。
沈渡以為他贏了,他重新奪回了掌控權,將我這個不聽話的棋子死死按在了棋盤上。
他太傲慢了。
他從來不屑于去了解我。
不知道我出身醫藥世家,熟讀醫理,精通香料。
更不知道,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,遠不止那株被他賞給別人的百年人參。
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培養阿瑾身上,親自教他讀書習字,將他視若珍寶,悉心栽培,要將他培養成沈家最耀眼的繼承人。
東院,被他徹底遺忘。
這正合我意。
在王府的最后一晚,我將那些封存好的箱子,全部搬到了院子里。
白玉簪,火狐裘,名家字畫,珍稀古玩……
所有他曾贈予我的東西,所有象征著我們過去情分的物件。
我親手點燃了火把。
熊熊烈火,映紅了半邊天。
我看著那些曾被我視若珍寶的東西在火中卷曲、變形、化為灰燼。
就像我那可笑的、一廂情愿的愛情。
燒吧。
燒得越干凈越好。
我轉身回房,沒有再看一眼。
行囊早已收拾妥當。
里面只有一本醫書,和我貼身收藏的那張小像。
足夠了。
天邊泛起魚肚白,大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。
我推開東院的角門,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困住我數年的牢籠。
沈渡,喬晚。
我們來日方長。
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