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縣衙查驗,活生生用流言逼死他,真是小人!”[1]
周饒瞥了她一眼,語氣平淡:“斷人財路,甚于弒人父母?!?/p>
自祝融上任縣令后,便不準任何人放印子錢。他大好的來錢生意,只能被迫轉入地下。
他收斂了四年,可祝融得寸進尺,又在去年冬月,暗中查到他在城外開的地下錢莊和賭坊。
為了保命,他只能逼死祝融。
周饒因誣陷朝廷命官與銀票造假兩樁罪收押入獄,李柘捏著十張假銀票,自嘲說道:“沒想到老祝這條命,居然只值一百兩?!?/p>
圍觀的百姓知曉真相,四散離開縣衙,七嘴八舌說要去祝家上香拜祭。
等孟厭再回頭時,縣衙外已無一人。
月浮玉在縣衙外等他們,身后跟著祝融的魂魄。他身形清瘦,身上穿的衣衫已泛白,見到他們不停道謝。
顧一歧走在最后,祝融見到他,語氣中透著驚喜:“正道?”
“是我,”顧一歧走到他面前。當年同日面圣的同僚與同門師兄弟,十年前各自春風得意馬蹄疾,如今再見,物是人非,“師兄?!?/p>
兩人十年未見,自有說不完的話,并肩相偕離開。
孟厭去找月浮玉加績效,雖加了六分,卻被告知因前夜未告假未回地府,要另扣兩分。
“溫僖!”
孟厭扭頭,捏緊雙拳,橫眉豎眼,“你前夜沒去找土地神告假嗎?”
溫僖眼睛亂瞟,支支吾吾解釋:“你答應跟我成親,我一時開心便忘了……”實則是他出門遇見顧一歧,一時吃醋,全然忘了告假一事。
事到如今,為防孟厭生氣,他嬉皮笑臉湊上前,“我錯了。你前日不是說想買一支簪子嗎?不如我送你吧?!?/p>
“我要金簪子?!?/p>
“行?!?/p>
“兩支。”
“行!”
地府內,顧一歧帶著祝融登上望鄉臺時,祝家已擠滿了來拜祭的百姓。
人人交口稱贊,說祝融是難得的好官。
祝融看了一會,便嘆氣離開,“我并非他們口中難得的好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