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吉士的炮艇,悍然朝著小龍湫鎮(zhèn)開炮,雖然炮彈是落在了碼頭的空地上,但是距離最近的民宅,也只有二十幾丈的距離。這么近的距離,稍有不慎,一炮打偏,死傷的都是鎮(zhèn)子上的鄉(xiāng)親!
刑天鯉心中在瘋狂吐槽。
“這幾個英吉士的探長,還是有點本事的。”李魁勝壓低了聲音:“他們昨夜連夜勘測了現(xiàn)場,一具尸體,一具尸體的琢磨……嘖,也不知道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,反正一大早的就找上了這群神棍!”
刑天鯉愕然:“英吉士,也是信奉圣母教的罷?報紙上說,極西百國,但凡還保留了國王、皇帝的國家,繼位之時,都要重金禮聘圣母教的教皇親自加冕!”
刑天鯉刻意加重了‘重金禮聘’四個字:“就這幾個小小探長,敢找圣母教的麻煩?”
李魁勝攤開雙手:“你問我,我問誰?洋鬼子的事情,誰曉得呢?隨他們?nèi)グ桑芬Ч罚伲 ?/p>
馬縣丞在一旁,張開雙手,想要攔住幾個探長,卻又不敢真攔的模樣。他苦著一張臉,好似被公婆欺凌的童養(yǎng)媳一樣,細聲細氣的勸說道:“諸位洋大人,諸位洋大人咧,以和為貴,以和為貴啊!”
沒人搭理馬縣丞。
甚至沒人正眼看他一眼。
刑天鯉直翻白眼:“以和為貴?死人了啊。還怎么以和為貴?大玉朝的官,就這水平?”
李魁勝譏誚冷笑:“不然呢?小魚兒,大玉朝的官,就是這般模樣了。指望他們做事?”
輕輕搖頭,李魁勝輕嘆道:“沒指望的。”
“所以啊,當年!”
喟嘆了一聲,李魁勝沉聲道:“管他們怎么樣呢?只要他們不打起來,不傷了鎮(zhèn)子上的鄉(xiāng)親,管他們這群洋鬼子的死活呢?”
老教士攤開雙手,擋在了客棧大門前,他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幾個英吉士探長,沉聲道:“至高而仁慈的圣母啊,原諒這些迷途的羔羊,他們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尊嚴!”
八字胡探長叼著煙斗,正要說點什么。
斜刺里一道白光呼嘯而來,‘嘭’的一聲,這個探長的腦袋就爆成了一團血漿。不等那些英吉士人驚呼出聲,白芒閃爍,幾個站在客棧門口的探長,頭顱齊齊爆開。
四下里,小龍湫鎮(zhèn)的鎮(zhèn)民們哭喊奔逃,整個街道亂成了一片。
人群洶涌,刑天鯉等人也被擠得只能退到路邊店鋪的屋檐下。
刑天鯉看向了白芒射來之處,他是反應最快的一個,他也只能看到一道人影,在數(shù)十丈外的屋頂上微微一晃,就驟然消失。
是那個白皮男子。
刑天鯉身體微動,想要追上去。
但是衡量了一下昨夜那三人聯(lián)手的威脅,刑天鯉硬生生打消了追擊的沖動。他陰沉著臉,輕輕地一跺腳。
“喪心病狂,他們想要做什么?”李魁勝氣得面皮發(fā)黑。
擠在客棧門前的英吉士士兵們,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幾個探長還在抽搐的尸體。他們甚至沒能看清白芒射來的方向,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。
老教士帶著一絲莫測的微笑,輕輕的搖晃著手上銀鈴,輕聲吟唱道:“迷途的羔羊們,請回到至高而仁慈的圣母懷抱。跪下,接受圣母的恩憫,爾等方能得到救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