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于,她一把抓起身邊內(nèi)侍托盤上的茶盞,‘咣’的一下砸在了地上。
“好了,少廢話了?!鳖U和郡主沉聲道:“溆浦鎮(zhèn),碣石村,兩個地方,分別去一個人吧,勸說雙方,稍稍克制一下,就算要打,戰(zhàn)事規(guī)模也不能擴大了?!?/p>
“三天,給你們?nèi)鞎r間,平海城被打壞的電報線,一定要給我修好。”
“八百里加急,去瑯琊郡,向金三嘆總督通傳這里發(fā)生的事情,讓他用總督府的電報線,向京城發(fā)信,請示太后,這事體,究竟該如何處理。”
“著金三嘆,將江東大營的三萬戰(zhàn)兵,調(diào)來南潯?!?/p>
“再著人雁蕩口,給惇哥兒說,他的新軍大營,向南動一動。唔,且移動到槐公嶺一線罷,避開點租界里的那些牛頭怪。”
“籌備船只,在涇水入江口預(yù)備著。讓惇哥兒作勢,新軍大營,隨時可能渡江!”
“記住了,給惇哥兒說清楚——是讓他作勢渡江,千萬不要真?zhèn)€過江。萬一新軍大營和極西百國起了沖突,這板子,他去挨罷!”
頤和郡主的一番命令,刑天鯉聽了,就和自己在東國調(diào)查室內(nèi)看到過的情報,一一對應(yīng)了起來。
江東總督金三嘆,這人沒啥好說的。
江東總督府,行轅在瑯琊郡瑯琊城,那里有一座江東大營,內(nèi)有三萬戰(zhàn)兵,訓(xùn)練方式和軍備軍械,都是按照極西百國的軍隊編成,戰(zhàn)力強大,堪稱大玉朝一等一的強軍。
實則上,按照東國調(diào)查室的情報,這三萬戰(zhàn)兵,滿額只有一萬二,吃了一萬八的空餉不說,營中的一萬二戰(zhàn)兵,有近萬人都是極樂香的忠實客戶!
得了,這就是一個渣滓大營,沒啥戰(zhàn)斗力的!
而頤和郡主口中的惇哥兒,就是當今的醇親王——他的父親,是先皇的親弟弟;他的母親,是當今太后的親妹妹,是當今身份最尊貴,最受寵的宗室。
醇親王年齡不大,卻手握大權(quán),身負重責。
從小龍湫鎮(zhèn)往北,經(jīng)過數(shù)十里水道,就是雁蕩湖,醇親王奉太后旨意,在雁蕩湖的湖口,編練新軍,有水陸兵馬三十萬,大小炮艦近百條。
其所處的地理位置,極其微妙。
從雁蕩口出發(fā),若是搭乘快船,一日一夜,就能直達萬國租界。
若是萬國租界的外國駐軍有啥子異動,想要向北滋擾東國內(nèi)陸,他們也勢必一頭和醇親王的營頭撞上。這座新軍大營,就是用來防備萬國租界的洋鬼子的!
而且醇親王雖然有各種不堪言的怪癖,但是治軍卻也嚴謹,他的新軍大營,也是大玉朝除了拱衛(wèi)京師的禁軍大營外,唯一一個真正有戰(zhàn)斗力的營頭。
最少,他的營頭是滿編的。
至少,他的兵不吸極樂香!
三十萬精銳作勢渡江,想來會讓英吉士等國稍稍冷靜一些。
當然,頤和郡主說得明白,也只是作勢渡江而已,真?zhèn)€渡江,無論她還是醇親王,都是不敢拍板做決定的。真?zhèn)€和極西百國爆發(fā)了沖突,呵,這可是潑天的禍事了!
又聽頤和郡主冷聲道:“還有,趕緊加派人手,去查探清楚,這場仗,究竟是怎么打起來的?”
刑天鯉大步走進了殿堂,他身后,穆里瑪好似一個好奇寶寶,拎著酒壇子亦步亦趨的跟著。
在穆里瑪身后,化為本體大狗子形態(tài)的楊天驥,也溜溜達達的,裝作一副人畜無害、憨厚老土狗的模樣,低眉順眼的竄了進來,后面更跟著十幾條通體漆黑、油光水滑的大黑狗。
衛(wèi)蘭生、趙普等人猛不丁的看到刑天鯉,再看到袒胸露懷,手里拎著酒壇子的穆里瑪,尤其是,穆里瑪身后居然還跟著十幾條大狗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