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天青書突然又尖叫了起來:“不要,不要……我錯了,我錯了……我認罪,我認罪!”
“宋老漢,你家孫女是本伯弄殺的……本伯也沒想到,她身子骨這么嫩,這么不禁用啊!”
“王老頭子,你家孫媳婦是自己上吊死的……本伯只是把她拉上馬車,和她春風一度,本伯還給了錢呢,足足二兩紋銀……她自己要死,本伯能有什么辦法?”
“趙老東西,你家孫兒,沒錯,是本伯親自動手,給他凈的身……是本伯通過內務府的關系,把他送進了焚天城禁宮做了太監……誰讓他居然敢在詩會上壓過本伯的風頭?本伯不要臉的么?”
“那么多大族千金小姐在場,他的詩詞,怎敢比本伯找了槍手寫的詩詞更好?”
“李秀才,咱們可是貨款兩清了……本伯保舉你去平海縣衙做官,你把你新婚的媳婦兒自己灌藥灌倒了,送到了本伯的床上,這是你心甘情愿的買賣……她自己跳井死了,你再娶一個就是?!?/p>
刑天青書渾身繃緊,瘋狂抽搐,嘴里瘋狂冒著白沫子,瘋瘋癲癲的,將他這些年做過的腌臜事情,悉數說了出來。
他每說一句腌臜事,身體就瘋狂的抽搐一下,嘴里不斷哭喊求饒,就好似有無形的人正在對他施加殘酷的刑罰,不斷的喊著‘不要打了,鞭子疼’、‘烙鐵拿遠點,求您了’、‘油鍋,油鍋,我不要下油鍋’之類的話。
青天白日,朗朗乾坤。
大太陽的,聽得刑天青書這般哭喊尖叫,張氏也好,一群丫鬟家丁也好,十幾名老大夫,還有他們身邊的徒子徒孫也罷,一個個只覺脖頸上寒毛直豎,莫名就覺得身邊陰風陣陣,好似有某種無形的存在,正拎著各色刑具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。
“咳!”一名老大夫搖頭嘆息:“生平不做惡事,不怕夜間敲門。平波伯這般模樣,哎!”
一群老大夫目光閃爍,相互使著眼色。
刑天青書的‘口供’,簡直是喪心病狂,完全是喪盡天良。他的年齡也不甚大,也就是二十啷當歲的模樣,就怎能壞到如此程度,作出這么多歹毒事情?
張氏急得瘋魔了。
她看著這些老大夫,聲嘶力竭的哭喊著:“諸位老先生,青書他是被夢魘了,對,他是被鬼上身了。這些事情,萬萬沒有,萬萬沒有。我刑天氏,乃是積德余慶之家,青書乃是當今朝廷冊封的平波伯,他萬萬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!”
張氏正在結結巴巴的解釋,那廂里,刑天青書突然睜開眼睛。
他雙眼盡成黑色,偏偏漆黑的眼珠上,又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極細的青紅色血線,他身軀痙攣,猛地站起身來,瘋狂的朝著空氣揮動拳頭。
“打死你,打死你,該死的馬書生,仗著會讀書,就了不起么?”
“娘親不過是看你生了一張好面皮,有一副好身段,伯爺我孝敬娘親,將你灌了好藥,送給娘親寵愛了三晚上,你居然要去告官?”
“哈哈,堂下何人,狀告本伯爺啊?”
“嘿嘿,馬書生嘿,娘親用得你,你這般俊俏白嫩,伯爺我就用不得么?”
“伯爺用了你,還將你劈成八塊,丟進潯河喂魚,喂魚啊……你全家老小,嘿嘿,都被山賊劫殺,再沒人給你喊冤啦!”
刑天青書笑得極其得意,他瘋狂的揮動拳頭,洋洋得意的笑道:“當年伯爺我就能弄死你,現在伯爺還能將你弄死一萬遍?!?/p>
張氏目瞪口呆看著刑天青書。
一群老大夫深深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他們肅然看著渾身冷汗、雙腿戰栗的張氏,一聲不吭的拔腿就走。他們走出老遠,那年齡最大的兩個老大夫猛地回頭,顫巍巍的說道:“我大玉朝,終究是有王法、講禮法的天朝上國……官府傳言,要為大夫人您建貞節牌坊?”
“啊呸!”一群老大夫齊齊往地上吐了口吐沫,昂首挺胸,大步離開。
張氏雙眼發直,面皮上青筋亂套,她十指痙攣宛如雞爪子,很望著這些老大夫,突然猶如瘋魔一樣跳了起來,扯著嗓子嘶聲尖叫:“拿下,拿下,將這群闖入我刑天氏祖宅,大肆盜掠的匪人,給姑奶奶我拿下!”
四下里,數十名孔武有力的刑天氏家丁、私兵齊齊應諾,沖著這些老大夫就圍了上去。
幾個年齒最高的老大夫氣得面皮發赤,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