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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成恩艱難地開口:“紓云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,我當時在青樓被人下了迷藥,瓊娘沒辦法,只能以身為藥救了我,否則我就中了別人的計了。”
“瓊娘沒有要我為她贖身,只是后來有了身孕,她沒辦法才來找上我,因為百花樓的嬤嬤要她接客,她只能來求我,我看著她可憐,又曾經救過我,便幫她贖了身,買了個小院給她住著。”
“這些年,瓊娘從未要求過什么,不求名分,不求錢財,只是安份守已地帶著孩子,如今孩子也大了,不好被人叫野種,求公主憐惜她孤苦無依,讓她和孩子入府吧。”
我嘲諷地笑道:“她孤苦無依?她不是一直有你這個夫君嗎?”
瓊娘嬌聲道:“公主息怒,駙馬心里只有公主,是妾身唐突,不忍心孩子見不到父親,苦苦相求,才求來了孩子一月見一次父親的機會。”
“這些年,駙馬只是每月見安兒一次,絕沒有在妾身身上停留半分,他心里眼里僅有公主一人。若不是孩子大了,要讀書舉業,實在沒有辦法,否則妾身絕不會來打擾公主的清靜。”
“安兒聰慧,先生說他過兩年便可參加科舉了,可是……他沒有一個清白出身,無法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相認,殿下,請您看在駙馬這么多年。對您一片情深的份上,給這孩子一條活路吧!”
傅家的族人在一旁看得清楚,也紛紛勸道:“公主,成恩早過了不惑之年,卻膝下猶空,如今好容易有了親生骨肉,便認下吧。”
“男人三妻四妾,實屬常事,難不成因為是公主,便不允許駙馬納妾?”
“不孝有三,無后為大,就算是公主也該為傅家子嗣考慮才是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,將我架在火上烤,像是我不同意,便是讓傅家絕后的惡人。
外面看熱鬧的百姓此時也議論紛紛,各有各的說法:“不是說駙馬與公主恩愛,駙馬為了公主還喝過絕子藥?怎么突然冒出這么大個孩子?”
“所以說,男人的話,一句都信不得,再多的恩愛有什么用,還不是偷偷養外室。”
“這女子是百花樓的出身啊,喲,這孩子真是駙馬的嗎?”
“這孩子看年紀也十幾歲了,那宮中的絕子藥這般不頂用?喝了還能和外室生兒育女?”
傅成恩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,百姓的話他自然聽在了耳朵里,只低聲哀求我:“紓云,你的名聲要緊,先讓她們進府再說吧。”
如今皇家內帷之事,鬧的滿城風雨,我無法,只能讓傅成恩帶著母子倆先進府。
一進到內院,他便”撲通”一聲跪在我面前:“紓云,我知道都是我的錯,但現在木已成舟,不過添兩雙筷子的事,只要你同意讓他們母子進府,我保證,絕不會讓他們出現在你面前!”
“我也答應你,絕對不私下見瓊娘,我的身,我的心,都只在你這里。”
我閉上了眼睛,心臟像被人狠狠揪出來,扔在了地上。
3
第二天,皇后將我喚進了宮里,看著我憔悴的臉色,她長嘆一聲:“阿紓,你皇兄說,傅成恩雖然立下過戰功,但他若是敢辜負你,也不會饒了他。你自生下來便金尊玉貴,豈能被他們侮辱?”
“皇上說你想做什么,只管去做好了,只是別苦了自己。”
我閉上眼,喚了一聲“皇嫂”,眼淚滑落,我與傅成恩年少夫妻,十數年情分,竟都是假的。
……
昨夜,公主府側院燈火通明,傅成恩親自將瓊娘母子接入后院,開了庫房。
流水一般的東西搬到了亭花閣,將院子裝飾的富麗堂皇,比我的房間還要精致氣派。
甚至嬤嬤去給我端安神藥時,都發現灶上全被占了,燉的是瓊娘的各類補品,廚娘瑟瑟發抖:“是駙馬吩咐的,燕窩還是他親手燉上的,小的不敢動啊,還請嬤嬤恕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