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嬤嬤去給我端安神藥時,都發(fā)現(xiàn)灶上全被占了,燉的是瓊娘的各類補品,廚娘瑟瑟發(fā)抖:“是駙馬吩咐的,燕窩還是他親手燉上的,小的不敢動啊,還請嬤嬤恕罪。”
嬤嬤氣得臉色發(fā)青回來,我聽了一聲苦笑,不過才入府第一天,連我的小灶都能占用了,可想而知,瓊娘怎么可能只是與他春風(fēng)一度的女子,該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才對。
這本是我的府邸,傅成恩敢如此蹬鼻子上臉,不過是因為成親這些年,我愛著他縱著他,將他縱得忘記了自己的身份,忘了我才是真正的主人。
嬤嬤早就提醒我,尊卑有別,我若太寬縱駙馬,早晚有一日會出事,可傅成恩對我那樣好,我傻傻的覺得他永遠不會辜負我。
事實證明,我錯得離譜。
我懶怠回府見他們,索性在宮中住了幾日疏散心腸,可等我回公主府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府內(nèi)賓客盈門,外面停滿了馬車。
瓊娘打扮得一身珠光寶氣,完全不似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,傅成恩牽著她的手,一同與賓客敬著酒,而他們的兒子便是這場宴會的主人。
一家三口,其樂融融地在我的府邸,開了認親宴?
傅成恩喝得半醉,大笑道:“今日我已向族老說明,開了宗祠,安兒往后便是名正言順的傅家子,他的名字叫傅至安,是我傅成恩的兒子,也是殿下的兒子。”
“等公主回來,我會請旨,將安兒記在她的名下,從此他便是公主的嫡子。”
我氣得笑出聲:“幾日沒回府,本宮都有嫡子了?”
所有賓客看見我,都呆住了,紛紛起來行禮:“給公主殿下請安。”
“殿下,昨日我們收到請柬,說您今日要認下這孩子做嫡子,這才特地過府恭賀。”
“是啊,沒想到殿下竟是這般的寬和。”
我抬眼看向傅成恩,臉沉如水:“我不過進宮幾日,公主府便換了主人,連兒子都認好了?”
“即便真要納妾,也得給本宮敬一杯妾室茶吧,名不正言不順,她憑什么進公主府的大門。”
“傅成恩,我未曾答允,你敢替我認子!”
“不過一個娼門妓女所出的野種,你們傅家香臭不論,什么都往家里劃拉,還想叫本宮一聲母親……他配嗎?”
“難道日后你外室所出的孽種,還要與皇子公主們稱兄道弟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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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氏的族長看著傅成恩,質(zhì)問道:“你不是說公主認下了這孩子的身份?怎么公主竟都不知曉嗎?”
傅成恩看著我,眼里滿是哀求之色:“紓云,有什么話等客人走了再說罷,今日眾人皆在,你給我一個面子,我們現(xiàn)在不吵好不好,一切都等宴席結(jié)束再說……”
我冷哼一聲:“結(jié)束?莫名其妙給我塞一個兒子,做公主的嫡子,日后可是要封官拜爵的,你也不想想,他夠不夠格?”
傅成恩厲聲道:“夠了,紓云,安兒是我的親生骨肉,就算你是公主,也是我的妻子,難道我的兒子,不算你的孩子嗎?怎么不夠格,按照你的說法,我也不夠格做你的夫君嗎?”
他站在我的對面,疾言厲色,瓊娘和孩子都躲在他的身后。
傅至安輕聲安慰道:“爹,你別氣壞了身子,你四處征戰(zhàn),身子骨也不如當年了,該好好保養(yǎng)才是,你這樣生氣,娘得多心疼啊。”
瓊娘緊緊倚在傅成恩身邊,怯怯地看著我:“殿下,我只求你給我和安兒一個容身之處,絕不礙你的眼,這樣公主也不愿意嗎?”
“他畢竟是夫君的孩子,難道公主真的忍心看著夫君絕后嗎?”
“如果公主心有不甘,對妾身有怨,妾愿意去母留子,只要公主認下安兒,即便是賜下一條白綾,妾身也心甘情愿,從此安兒只有您一位母親,只會孝敬嬤嬤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