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他再過來糾纏,確定好學校之后,我便帶著童童去了那邊。
京大所在地的房租不便宜,只得先租一個地下室。
這天我找完工作回來,卻見江淮修像條狗一樣蹲在門口。我蹙起眉,“你怎么又來了。”
他手里還抱著一束向日葵。
見到我,忙上前,“澤蘭,好久不見,諾,你最喜歡的花。”
我看著向日葵,神情一滯。
很多年前,某個花店門口,江淮修曾問過我,喜歡哪束花。
當時我體諒他賺錢不易,指了束最便宜的向日葵。
其實呢,我最喜歡的是那束又蓬又大的玫瑰。
卻不想往后的每年紀念日,桌面上都是向日葵。
而玫瑰則落到了林婉舒手里,九百九十九朵,比我當年看到的九朵還要蓬松盛大。
我微微嘆了口氣,有些悵惘道:“江淮修,我不喜歡向日葵。”
他趕緊道:“那你喜歡什么?我都給你買還不行嗎?”
我搖了搖頭,推開他,“可我不喜歡你了啊。”
他像是受了炮烙似的收回手,臉色同時變作灰白,
“澤蘭,你還在怪我嗎?”
我聳了聳肩,“哪能怪江總呢?江總日理萬機,能陪我這種貧民玩這么多年,我該感謝你啊。”
他受不了我的陰陽怪氣,眼睛紅了起來,“你能不能別這樣說,我心里難受,我都說了我錯了……”
我不耐煩的擠開他,自己打開門進去。
他探了半個頭進來,蹙了蹙眉,“你們寧愿住這種地方也不和我回去嗎?”
童童看見他,眼睛一亮,“爸爸……”
“童童,幫我勸勸你媽媽,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。”
他看著我,仿佛我才無理取鬧的那一方。
童童面上猶豫了一瞬。
最終還是別開頭,倔強的咬住牙,“爸爸,是你的錯。你騙了我們那么多年,現在我也長大了,你所謂的那些彌補,我也不需要了。”
“我可以勤工儉學,我和媽媽靠自己也能過得很好,你以后別再來找我們了。”
向日葵應聲落地,花瓣散在地板上。
他不可置信的蓄起淚,“童童,我是你的父親,你怎么能和我這樣說話呢?”
我回過頭,“她說的有錯嗎?我們已經不需要你了,帶著你和你毫無價值的后悔滾蛋。”
遲來的道歉與愛,我無法替過去我接受。江淮修失魂落魄的垂下手,喃喃道:“我不會放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