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她們約定好,媽媽接周三和周五,其他時間都由她自己安排。
楊新欣去企業微信上找楊楚妮班主任,給班主任發了個消息,說讓她轉告楊楚妮今天坐公交來她的公司。
孩子班主任是個挺負責的年輕女老師,說延時班結束就把孩子送上公交車,確保她安全離開。
楊新欣連忙說太感謝老師了,老師在那邊回了幾個玫瑰花的表情。
退出對話框,楊新欣想到楚蕓還在的時候,她每天都開車去接楊楚妮,接到了先買零食吃,吃完了她們倆就去玩兒,楚蕓會陪她一起打網球,游泳,攀巖,楊新欣給她報名的培訓班都取消了,反正放學了就是玩。
有時候楚蕓要加班,就把楊楚妮送回她爸媽家,楚蕓的父母很喜歡楊楚妮,對楊新欣態度也還不錯。
楊新欣窩在楚蕓的懷里問她,為什么會對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這么好。楚蕓反問她,那你呢,明明自己的人生剛剛開始,為什么要領養一個孩子?
楊新欣很難說出口,她曾經有個妹妹,比她小五歲,父母出去打工只帶著弟弟,把她們姐妹倆丟在老家,妹妹生病發高燒,說是急性白血病,還沒治一兩年就去世了。
家里人都把早夭的妹妹忘了,只有楊新欣還留著妹妹破舊的布娃娃。
當姐姐是沒有選擇的,當媽媽看似是一種選擇,但絕大多數時候,對絕大多數女性,也不是一種選擇。
把楚妮領回家,是她第一次為自己做的重大人生選擇,牽著她的小手,感覺妹妹的一部分回來了。
楊新欣的老家人沒人能理解她,都覺得楊楚妮困住了她去結婚生子,擁有真正自己的孩子。可楊新欣覺得,是楊楚妮拯救了她在二十歲時的迷茫困惑,因為擁有了一個小女孩,她反而擁有了一種自由,對那種拉著她陷入泥潭的生活說不的自由。
思緒萬千,也不過一瞬間,楊新欣繼續工作,楊楚妮上公交車后就用手表打電話給她,說很快就到。
有些時候,她也會想要是身邊有個人就好了,那個人不用多么優秀,多么能掙錢,只要能安安穩穩的跟她過日子,把女兒養大就好。
可惜楚蕓把這個“人”的標準拉的太高,以至于每次楊楚妮在家看網球比賽,就會加重她心里的焦慮,她的工資負擔不起一對一的網球課,現在孩子只有周末偶爾去網球場打打球。
楊楚妮到媽媽的辦公室時,就看到楊新欣雙眼無神的盯著電腦屏幕。她走過去,把手在楊新欣面前晃了晃。
“你都到啦,這么快!肚子餓嗎?今天在學校開心嗎?”楊新欣意識到女兒來了,終于回神。
“還好,肚子不餓,我請蔣夢超吃了干脆面,我也吃了一包。這是找回來的錢。”楊楚妮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紙幣和硬幣,稀里嘩啦的堆了一桌子。
“那你寫會兒作業,等會做完了我倆去吃牛肉面?”楊新欣幫她把書包放下來,又站起來幫她把亂掉的辮子解開重新扎起來。
“行啊,媽媽,我吃什么都行。還有,我想跟你說個事兒。”楊楚妮有點扭捏的看向楊新欣。
楊新欣一看孩子眨巴眨巴眼睛,心里開始嘀咕,什么事兒一副有求于人的樣子。
楊楚妮是非常懂事的,但架不住也是個孩子,有時候也會磨人。
“你說,我聽聽看。”楊新欣沒意識到自己抱起了兩個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