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姜煦進了華京城嗎,街道左右熙熙攘攘聚滿了百姓,
姜煦留意著馬下到處亂跑的小孩,他從前年少時,極喜歡這樣的盛景,可如今看來,卻只覺得是尋常。
城樓上,一個孩子撥開人群沖了進來,身后呼啦啦跟著一群隨從。
姜煦一眼認(rèn)出那是蕭醴,頷首示意他們把人放進來,人未下馬,腰身一折,把蕭醴撈上了馬背。
馬上的風(fēng)光好,蕭醴背靠著堅硬冰涼的戰(zhàn)甲,道:“朕恭賀姜先生大捷。”
姜煦“嗯”了一聲,問道:“你是自己跑出來的?”
蕭醴轉(zhuǎn)著身子往后看:“姨母天不亮就在城樓上等了,吹了大半夜的冷風(fēng),不過剛才忽然不見了,朕一路尋下來也沒見人影……姜先生,你可見著了?”
姜煦聽了這話,回望了一眼城樓,又看向兩側(cè)的人群,終究是沒找到最想見的身影。
他興致缺缺,在府衙應(yīng)對了一眾朝臣,交代了幾句戰(zhàn)后的情況,沒有再跟著排場走,而是自行回了姜宅。
姜長纓要比姜煦更忙,他早幾日回來過一次,又匆匆回來邊關(guān),如今形勢不同,布防也要隨之調(diào)整。
姜煦給母親請安,卻仍沒見到傅蓉微,心里越發(fā)沉了下去——
壞了,已經(jīng)氣成這樣了?
姜煦在母親面前問了一嘴:“微微可還好?”
姜夫人卻也一臉疑惑:“怎么,你沒見著她?我聽迎春那丫頭說,今日卯時不到她就坐不住,帶人上城樓等你去了,誰也勸不住。”
忽然消失……
姜煦蹙眉一陣不安,莫不是出事了?
他一陣風(fēng)似的刮向霜園,路上問:“裴碧呢?”
下人道:“裴副將一直跟在王妃左右呢。”
推開霜園的門。
幾個丫頭在院里灑掃,屋門緊閉。
姜煦環(huán)顧四周:“迎春和桔梗呢?”
一個丫頭回道:“王妃交代她們一同去趟莊子給府中人置辦冬衣。”
姜煦推開門。
屋里還殘留著熏香的味道,四處都是生活的痕跡,床頭籃子里還有繡了一半的帕子,針和線還纏在一起,像是剛放下。
姜煦站在床榻前,一回頭,卻見屏風(fēng)上掛著一張輿圖。
蝮山兩個字被朱筆圈了出來。
傅蓉微將輿圖掛在此處,幾乎每日睜眼閉眼都是它。
外面有人高聲喊了句:“王爺,終于回來了。”
姜煦轉(zhuǎn)身出門,向門外的人揖一禮:“徐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