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鐘嬤嬤已經嚇到結巴:“姑娘,這這這——”
傅蓉微退了出來,停在門前,心情亂七八糟,靜不下來。
她出家,在庵里,住這種地方?
瞧瞧屋里那許多家具,平陽侯府也不過如此。
隔壁的窗戶一支,一個女子探出身子:“小丫頭這是不敢進了?”
那女子身上穿著僧袍,一頭烏發隨意散著,眉目間也很年輕,卻不似姑娘的青澀,舉手投足,盡是風韻。
傅蓉微在心里對上了她的身份,潁川王的遺孀。
潁川王是兩年前死的,死在青樓的女人床上,死的那天正好是他六十大壽,好不正經一糟老頭子。
但他留下的這位妻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。
“傅家三姑娘是吧,我叫霜艷。”
她故意隱去了姓氏。
可傅蓉微知道,她姓林,叫林霜艷。
她父親是翰林院大學士。
霜艷道:“屋子那些東西是我的,半舊不新湊合用,庵里不待見我們這些俗家弟子,你以后且跟著我們混了。”
她說到“我們”兩個字。
最東邊那扇窗戶也開了,一個姑娘也探出身子,道:“三姑娘,屋里桌上的花茶是我送你的,嘗嘗,若吃的慣,我再送些給你,若吃不慣,我這里還有別的。哦,我叫許書意。”
透過窗戶的縫隙,可以看到她們的屋里還有侍女,也是穿的僧袍,未剃度。
傅蓉微行了個俗家禮,道:“多謝二位姐姐關照。”
霜艷滿意地笑了:“叫姐姐就對了,丫頭挺上道,舟車勞頓,快休息吧。”
傅蓉微帶著鐘嬤嬤回到屋里,面對這番精心布置,鐘嬤嬤憂心忡忡:“姑娘,我怎么覺得……”
“噓。”傅蓉微食指壓在唇上,道:“既來之則安之。”
屋子里除了一應家具,把玩和消遣的玩意也不少。
傅蓉微歇在里間榻上,鐘嬤嬤守在外間。
窗戶一開,佳木蔥蘢,綠柳周垂。
院子想必也是重金請人修建的。
剛剛聽霜艷說,庵里的僧人不待見她們。
這能待見就怪了。
隨即,傅蓉微意識到,自己其實也是那個不受待見的俗家弟子,頓時一陣無奈。
傅蓉微來靜檀庵是為了找人,可她要找的并非隔壁二位女子,而是她們手下養著的一位客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