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重了之后,傅蓉微不愿見人,姜煦找她商議一件事:“皇上說想你了,你愿意見見他嗎?”
傅蓉微有段日子沒見著那小子了,說:“好啊。”
皇上不能隨意出宮,傅蓉微被接進了宮。
朝暉殿。
傅蓉微望著那塊“深仁厚澤”的匾額,那是先帝御筆親提,用的是曹全碑的字跡。
蕭醴就坐在那塊匾額下。
傅蓉微:“皇上一切可安好?”
蕭醴坐在寬大的椅子里,道:“到了馠都,再不能像從前那樣與姨母想見就見了,這朝暉殿也太大了,還是小一點好。”
傅蓉微溫吞道:“等皇上長大了,就不覺得這宮殿大了。”
蕭醴道:“朕想出宮去將軍府轉轉,可一提到此話他們就跪一片,哭哭啼啼仿佛朕是要去尋死。”
……
這話太重,呼啦一下,左右兩側的太監宮女又都跪下了。
傅蓉微做主放他們出去守著了。
蕭醴一看左右無人,立刻從高高的座椅上跳了下來。
傅蓉微接住他伸過來的手,道:“這是一條孤家寡人的道,看似寂寞,實則也熱鬧,看似沒有人陪,實則身邊處處都是人,你要修煉成一種冷漠的仁慈。”
蕭醴聽不懂:“什么叫冷漠的仁慈?”
傅蓉微回想起先帝的音容。
先帝的聲音與她的聲音重合在一起,歷經了兩世,她把這句話教給了蕭醴:“當你平等的愛每一個子民的時候,也就等于誰都不愛,所以,帝王之心是一種冷漠的仁慈。”
蕭醴:“可朕好想你啊,也想桔梗姐姐。”
傅蓉微嘆了口氣,終究還是心軟了:“我可以叫桔梗留下來陪你一段時日。”
蕭醴眼睛瞬間一掃黯淡,亮了起來。
桔梗今日是陪著傅蓉微一起來的。
傅蓉微直接將她留了下來。
桔梗是愿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