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做了沒幾年夫妻吧?”
傅蓉微輕聲道:“是啊,
很年輕……”
阮先生出手,在姜煦的兩側耳□□位中各取出了一根金針,
平置于桌上,說:“他為了保持這一陣子的清醒,自找了不少罪受。杜鵑引在他體內正肆虐,我先為他引出一部分。”
說著,他取出一個匣子,打開里面是一塊質地清透的石頭,借用剛從姜煦身體里取出的金針,在他的十宣刺針放血,那塊石頭置于他的左手中,竟能吸入人血,半透的質地很快從里到外透出了殷紅。
阮先生指使傅蓉微取一盆清水。
水剛端上來,阮先生將石頭投進盆里,石頭遇水竟將剛吸進去的血盡數吐了出來,又變成了干干凈凈的樣子。
如此反復數次。
吸進石頭里的血顏色不再殷紅,而是隱隱泛著碧青。
阮先生道:“好了。”
傅蓉微傾身看他依然沒有意識,道:“好了?”
他說只是解一部分毒,傅蓉微也不知這算是什么程度。
阮先生將那枚石頭收回匣子里,說:“沒辦法一次性徹底解毒,要等他每一次藥力發作的時候,用我這塊瀟湘玉替他引毒,慢慢來幾次,也許會拔干凈,也許會余幾分殘留。”
傅蓉微便盯上了他手中的匣子。
阮先生沒有交給她,說:“他一會兒就能清醒,等他醒來,我要問清楚,他為何私自去探我的鐵傀儡,若他心思純正,我便將瀟湘玉借予你。”
傅蓉微道了聲謝,默默幫他處理肋下的傷口。
頭頂鈴鐺時不時就搖一下。
傅蓉微包扎好傷口,問道:“阮先生不擔心他們會沖進此地嗎?”
阮先生頗為淡定:“一時半會不擔心,貪心不足,總要付出代價。”他收拾了桌上凌亂的紙張,道:“抱歉,叫你看到了這些東西,沒嚇著你吧。”
傅蓉微替姜煦整理好衣裳,走下來,說:“在神工閣作客時,有個小姑娘講過那段往事,她說,你師父是為情所困,被騙著做下了那許多錯事……若這些紙上的記載為真,恐怕其中另有隱情。”
“幾百年的時間太久了,真相也早被傳得面目全非,我這里倒是有另一個說法,你聽不聽?”阮先生問。
傅蓉微說:“聽。”
她一邊聽著故事,一邊等姜煦清醒。
“他是公認的天才,最早在他七八歲的時候,他的天賦就已驚動了神工閣的長輩。成才太早真的不是什么好事,他剛到了記事的年紀,就被長輩們單獨帶走,住在后山研習各種復雜的傀術。他每日除了讀書就是練功,甚至都沒怎么見過人。與他同輩的弟子們只知門中有這么一個奇人,卻只流傳于人的嘴里,誰也沒見過。直到有一次,他默不作聲搞出了一件大事。”
“那是雨季,暴雨連下幾天,后山上被沖垮了一段。神工閣一些已故前輩的墓穴安葬在后山,那一場雨沖毀了一對新下葬不久的夫妻的墓。巧的是,尸身被我師父給撿著了,他在山上搗鼓了幾天,把那二人的尸體做成了傀,控著滿山飄,嚇壞了好幾個弟子,也驚動了閣中長輩。”
“他根本不懂什么是人倫道義,也不明白他們為何會暴怒,喊打喊殺罵他妖孽,他也許是覺得委屈了,堅決不肯認罰,趁看守的人不備,偷著跑出了山,那是他十五歲那一年。”
“他下山沒多久,就認識了一位年紀差不多的女子,正是我們說的那位前朝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