偃師一脈居住的地方,竟然不是山野景象,而是一座座沉穩(wěn)又大氣的樓閣,平整的磚石鋪的路縱觀南北,景觀大開大合,沿路不種草木,反而是各種形狀奇特又高大的傀儡。
正門前的石碑上篆刻——神工閣。
傅蓉微每經(jīng)過一個傀儡面前,都要打量一番,有時一步三回頭,恨不得把眼睛黏上去。
徐子姚嘆了一聲。
當(dāng)走到正殿前,一位弟子笑著提醒道:“王妃,燈。”
傅蓉微才恍惚記起自己手里還牽著一盞燈,她柔和一笑,把燈遞給了那位弟子。
弟子道:“家?guī)熞呀?jīng)恭候良久了。”
他們被當(dāng)做貴客請入席,分列坐于兩側(cè),正首是一位老人家,鬢發(fā)都已見了花白。
那幾位小弟子拜了一聲師父,便各自退出了殿外。
姜煦與老人家對視一笑,道:“晚輩失禮,敢問前輩如何稱呼。”
“老朽是這一代神工閣的閣主,閣中弟子無論出身,只要入了閣,一律改姓阮。”老閣主穿著并不顯貴,神情也極為和善,眉目間總是笑著的:“神工閣沒什么規(guī)矩,幾位也不必拘束,我瞧這位小娘子很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。等用過茶,我讓小子們帶著幾位貴客四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
傅蓉微略覺不好意思,舉杯相敬:“我等不請自來,有失禮數(shù),承蒙前輩不棄,還如此盛情招待。”
閣主樂呵呵笑著,擺手示意并不介懷。
初次拜會,風(fēng)平浪靜。
老閣主招待了他們一盞茶,便叫人領(lǐng)他們在閣中參觀。
傅蓉微從正殿退出來,心潮才從震撼中平復(fù)。
姜煦從門前弟子手里接過那盞她愛不釋手的燈,轉(zhuǎn)動著機(jī)關(guān)上螺紋,收緊了又放開,道:“好看是好看,可單這么一盞有點(diǎn)孤零零的,像他們那樣放漫天才有意思呢。你喜歡,我們想辦法多弄點(diǎn)回去?”
傅蓉微搖頭,慢慢道:“這喜歡的東西,倒也不必緊攥在手里,能見識一番已經(jīng)是幸事了。”
她沒忘記這一趟是龍?zhí)痘⒀ǎ且獪?zhǔn)備和蕭磐玩命的。她道:“看來老閣主今天不想談?wù)拢甙桑覀內(nèi)e處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”
神工閣名字起得好。
傅蓉微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在一處湖邊停下了。
自古園林講究章法,景致處處用心,精工巧琢宛若天成。
神工閣卻恰恰相反,他們?nèi)コ艘磺刑烊坏暮圹E,恨不得處處都彰顯出人力的宏大。
這神工閣里就連湖也鑿得四四方方。
傅蓉微駐足不是為了湖,而是看見了湖心盤踞的一條蒼龍。
她想起了徐子姚講過的那個傳說。
傅蓉微轉(zhuǎn)身去找徐子姚。
徐子姚一直不遠(yuǎn)不近的跟在后面,與幾位偃師弟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著。
傅蓉微喚了他一聲:“徐先生,你瞧那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