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空中飄下了零碎的雪花,北風也從遠處卷了過來。
今年冬的。
那枚封門青的印章掉了,滑進了袖子里。
傅蓉微放下蠟燭,摸出那枚印章,又摘下了珠串,湊在燈前檢查了一番,原來是拴著印章的那條繩不知何時被磨斷了。傅蓉微命迎春取了一條新繩,重新將它編了回去。
鎮北軍十萬鐵騎。
姜煦三萬輕騎先行。
這一場鏖戰結束在姜長纓趕到之前。
姜煦撿了一把刀,刀鋒橫在了斷了氣的山丹王子頸前,他比量了良久。
姜長纓下馬,走上前:“怎么還猶豫了?”
姜煦的臉上頸上都沾了血,火光中無比貼合人們傳言中長相漂亮卻冷漠的玉修羅的樣子。姜煦盯著他爹那張分外慈祥的臉,下一瞬扔了刀,說:“算了,他的人頭,不配擺在我的戰利品中——鳴金,收兵。”
一日三捷。
傅蓉微次日傍晚,收到了捷報。
是大捷。
定都華京的好處就在于,捷報走得快,不必橫跨大梁的半途,只越過一座關山,便可直達傅蓉微的手中。
戰報如此,家書也是如此。
傅蓉微看完了戰報,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封家書上。
——“妻蓉微親啟。”
妻蓉微親啟。
他這封信里絮絮叨叨,
車轱轆話反復碾,問她吃得好不好,睡得安不安,
柿子結果了沒,簡直極盡討好之意。
他親手寫的這一封信,從筆墨中透出的膠粘討好,
恰到好處的令傅蓉微再度燒起了火氣。
瞧瞧,他什么都知道,
心里明鏡似的。
傅蓉微陣陣冷笑:“欺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