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傅蓉微由他扶著,
登上了船板,她仰頭看著三層高的船樓,
驚嘆道:“好闊綽的手筆。”
姜煦:“走這邊。”
船的主人沒有出面招待,但姜煦輕車熟路,好似對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。
船上每隔幾步都有崗哨,這些人穿著樸素,身背兵器,見他們經過都沉默著拱手見禮。
傅蓉微步步小心,
到了一處開在甲板上的入口,木梯子直通甲板下黑洞洞的地方,
姜煦道:“在下面了。”
水匪的船不可能靠岸太久,
此時船已經離岸,水聲拍在船上,
透著詭秘的安靜。
傅蓉微下了木梯,下面的空間才是真的逼仄,姜煦拉開了一扇舷窗,透過這扇窗,里面正是還在昏迷的平陽侯和鐘欲曉。
姜煦道:“只要你點頭,這個地方能關他到死。”
“倒也不必給人家平添那么多麻煩。”傅蓉微道:“不過,我總覺得這個鐘欲曉有古怪,試試她。”
二人暫時在船上住下了,依然沒有見到此船主人,房間是姜煦帶她去的。
船上客房的布置不說華貴,但十分舒適。
傅蓉微撥簾看了一眼寬敞的大床,窗外木廊上終于傳來了腳步聲,不是那種整肅有序的動靜,而是各有不同帶了幾分活泛的氣息。
敲門聲響起,傅蓉微看向門口,道了一聲請進。
門被推開,兩行美人抱著月琴琵琶魚貫而入,香肩半露,云鬢香腮,站開一排,共有八位。
傅蓉微:“……”
姜煦敲了敲額頭,抬手擋在面前,向外一揮,他一句話也沒說,美人們卻福了個禮,非常聽話的退出去了。
傅蓉微怪道:“為何不留下?”
姜煦瞧向她:“你想要?”
傅蓉微:“解悶也好。”
姜煦攤手:“喏,人都已經走了,沒辦法,下次吧。”
傅蓉微雖覺得有幾分遺憾,但聽姜煦的意思,還是能有下次的。
她靠在窗前聽水聲,推開窗,就能見到天上懸著的月亮。
水上觀月,她還是頭一回。
姜煦本不想擾她的興致,但有些話不得不說:“先帝在世時,天下最強盛的兵力都聚在鎮北軍,其他的蝦兵蟹將不值一提,蕭磐起兵時,收攏了一部分蜀中山匪為他所用,但是將才難得,他求賢若渴,卻遍尋不到。匪徒在山野間逍遙慣了,不僅壞,而且貪,蕭磐做不到一味的討好,也沒魄力壓制住他們,遲早要反的。大梁境內水匪之患不止一兩年了,朝中擅長水戰的夏侯老將軍于年前病逝,這幫水猴子更是無法無天,蕭磐拿他們沒辦法。”
姜煦說的每一個字,傅蓉微都聽進了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