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雪融化,商道上重新繁榮了起來。
十八娘換上了艷紅的衣裳,重新坐回了她的客棧里。
裴碧帶兵在商道上巡視,徹底堵死了楚州、幽州與西域商道的對接處。
自古以來,誰的拳頭硬,誰就是老大。鎮(zhèn)北軍出手了,都得聽他的。
很快,楚州商會最先坐不住了。
此事傅蓉微早已提點(diǎn)過,封子行從年前就著手準(zhǔn)備了,處置得還算從容。商談稅銀這回事,用不著堂堂王妃或者大丞相親自出馬,封子行還是能找出幾個可用之才的。
傅蓉微特別對封子行交代了一句:“慢慢談,不急,底線可以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的讓出去,但絕不能低于三成,如果他們執(zhí)意要再低,那么,楚州境內(nèi)的銀礦,我們是要分一杯羹的。”
封子行控制不住瞪大了眼。
傅蓉微原來早就打上了人家銀礦的主意,一切算計(jì)都在這等著呢。
要么把錢談下來,要么把礦談下來。
傅蓉微:“幽州的商會不不如楚州繁盛,沒那么快妥協(xié),可楚州若是能順利談下來,幽州自然也不在話下。”
封子行踟躕了半天,改了主意:“也罷,我親自走一趟楚州吧。”
傅蓉微親手給他斟了杯新茶:“那就辛苦丞相了。”
封子行離開姜宅時(shí),不巧又在院子里看見了穿道袍的徐子姚。
他再度一愣。
此人竟然住在姜宅。
封子行這回忍不住了,他轉(zhuǎn)頭又折回了院里,直接向傅蓉微討教:“王妃,姜宅里借住的那位徐道長是怎么個來歷?莫非王妃還有別的安排?”
傅蓉微道:“那位是我家王爺請上門的客卿。”
封子行:“王爺人都不在京城。”
傅蓉微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錯,無論說什么都是笑瞇瞇的:“我家王爺決勝千里之外,有什么安排也不足為怪。”
封子行沒的話說了。
傅蓉微命人送客出門,從領(lǐng)子里摸出一只鷹哨,吹出了一聲尖銳的哨響。
雪白的海東青從云間俯沖而下,精準(zhǔn)的鎖定了傅蓉微的位置,落在了院墻上。
傅蓉微最近沒有收到戰(zhàn)報(bào),卻在今日一早開窗時(shí),與院子里的海東青對上了眼。
姜煦把他的鷹放回來了。
海東青的爪上拴了一只鷹哨,似乎是什么動物的骨頭,打磨得雪白。傅蓉微一吹響哨子,海東青無論在哪,都會回應(yīng)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