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蓉微偏頭對梁雄道:“其實你不想殺他,你只是想讓他痛苦,你真正要殺的人是我,你打算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自被一刀刀殺死在城樓上……到時候血染紅了他的白鎧,一定很好看,是不是?”
梁雄手里的刀尖一顫。
他起初沒往這方向想過,但現在他被誘的心動了。
刀鋒微微往下挪了一寸。
傅蓉微閉上眼睛回想起了一句十分刻骨的話——“娘娘,跳城,臣接得住您。”
上一次,他接住了她墜落的身體,可惜她生機斷絕,那是她最后的蹁躚,她死前失血過多,眼前模糊,連他的樣子沒能看清,只記得那雪白的風毛上濺滿了刺目的血。
那一幕確實挺好看的,她至今也沒能忘懷。
梁雄拔高了聲音,對姜煦喊道:“左右老子今天也走不掉了,你殺我兄弟,我殺你女人,女人不值錢,說來還是你賺了……”
傅蓉微斂眉笑了一下,也不知姜煦能不能看得清。
姜煦不理會梁雄的狂吠,他的嗓音格外平靜,傳到了傅蓉微的耳朵里:“還記得我教你的吧?!?/p>
傅蓉微輕點了點頭。
姜煦撫過馬的鬃毛,說:“你知道該怎么做?!?/p>
傅蓉微覺得這句話包含深意。
姜煦的馬與城墻之間還隔著一條護城河。
傅蓉微低頭便能見著夜色中深不見底的水。
姜煦歪頭凝望著她,見她遲遲不肯動作,啞著嗓子說道:“我能接你第一回
,就能接你第二回,信我,來。”
什么是第一回
?
怎么又到了第二回
?
霎那間,傅蓉微頭腦里一片空白,失去了所有的縝密。
她能想到的上一回,就是前世的臨死之際。
難道說,他也是……
傅蓉微前后貫連,空白的腦袋里重新填進了無數片段。
原來如此。
好似又本該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