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珍嫌棄要退開。
傅蓉微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,將人牢牢的按在面前。
蓉珍:“你想干嘛?”
傅蓉微一掀帷帽上的紗,別于耳后,笑道:“我們好歹姐妹一場,自小一處長大,閨閣里打打鬧鬧難免,同為父親的血脈,怎么說也是一家人。”
蓉珍唇舌如刀:“一家人?你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的!”
傅蓉微不與她計較,依舊溫溫柔柔的:“二姐此番與姜家的親事若能成,往居庸關以北,一去幾千里,那里苦寒,紛爭不斷,我們姐妹也不知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……”
蓉珍莫名其妙:“關外?什么關外?我才不去關外呢?”
傅蓉微:“哦?你與姜家的親事作罷了?”
蓉珍嗤道:“你做夢,我們好著呢!”
傅蓉微:“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你以后嫁了姜煦,不隨他一起鎮守關外,難不成在馠都守活寡?”
蓉珍未出閣的姑娘可聽不得這不堪入耳的話,當即臉上一片飛紅,怒瞪著她:“你還要臉么?當街亂說什么?”
傅蓉微聲音已經壓得足夠低了,道:“放心,他們聽不著。”
蓉珍叫她這么一說,果然慌了:“怎么?他成婚后還要回關外么?”
傅蓉微:“不然呢,昨晚父親宿在云蘭苑里,我聽父親說了,他們家最多呆到今年入夏,再回來不定幾年后了……你們的親事若是成了啊,花轎得從馠都一路抬到關外去,約莫至少也得走上十天十夜吧。”
蓉珍心里細思量,一時差點站不住。
幸好傅蓉微一直牢牢攥著她,才不至于踉蹌跌倒。
關外……茹毛飲血,仗說打就打,那能是千金小姐呆的地方?
而且傅蓉微說的句句在理。
姜家世代守著居庸關,自打她們幾個姐妹記事以來,姜家回馠都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甚至幾年都聽不到一點消息。
蓉珍當即心氣兒就軟了。
她后悔了。
馠都權貴那么多,怎么就非姜家不可了?
以姜煦他們在樓上的距離,根本聽不清兩個女孩之間的交談。
但顯而易見,方才那怒氣沖沖下車的少女,幾句話之間便神色恍惚,臉上囂張之態蕩然無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