遞給柜子里的姜煦。
姜煦伸出一只手,把碗接進了柜子,傅蓉微只一轉(zhuǎn)身的功夫,那只碗又被送了出來,里頭空了。
傅蓉微雙手捧住空碗,不可置信道:“你……你是打開喉嚨倒進去的嗎?”
姜煦淡漠的目光在門縫里一閃,從里面抽走了墊門的牛角梳,柜門啪一聲閉緊了,一點縫隙也不留。
傅蓉微把碗放在一旁,從妝臺上拿起一個藥瓶,是上回姜煦贈她療傷圣藥,剩了一大半,她敲了敲柜門,將藥遞了進去,問道:“自己行嗎?讓我的嬤嬤幫你?”
姜煦把藥收了,短促地說了一句:“不用?!?/p>
傅蓉微坐在桌前,撐著下巴,望著柜門,忽然想——如果上一世沒有造反那樁事,她的兒子在馠都順利登基,她名正言順成為皇太后,會不會也像那些長輩一樣,在身邊養(yǎng)幾個乖巧俊秀的少年,哄著自己開心?
托皇帝的福,她早就斷情絕愛,對男人沒有任何親近仰慕的情義了。當(dāng)皇后時,常遇見一些討好她的男子,匍匐在她的腳下,她冷心冷情,看在眼里,跟貓兒狗兒沒什么區(qū)別。
男人,要么當(dāng)她往上爬的梯子,要么當(dāng)她手里掃清障礙的刀。
她對養(yǎng)寵物沒有興趣。
可姜煦是什么呢?
傅蓉微從未把他當(dāng)?shù)队?,更不敢說他是養(yǎng)來討喜的寵物。
上一世,他而立之年,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那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樣子,整個皇城都淪為他的陪襯。
今世,他一而再,再而三地伸手,拽住她脫離水深火熱的煉獄。
他分明是救贖。
傅蓉微昨日托人寄給墨寶齋的信和銀錢有了回應(yīng)。
墨寶齋送來了一卷紙和幾樣顏料。
假明純親自交給她一個竹籃子。
傅蓉微送走了她,掀開竹籃子的蓋布,里面是一刀價值連城的露皇宣。
魚咬餌了。
幾塊顏料倒是不值什么錢,但籃子最下藏了一只小匣子。
傅蓉微好奇的打開匣子,驚住了,紅綢上托著一塊封門青的石章,刻著是她棲桐君的印。
封門青,棲桐君,前不久姜煦也送了她一枚一模一樣的印,那枚印現(xiàn)在還被傅蓉微收在貼身的錦囊里,妥善存放。
蕭磐……他這又是什么意思?
身后忽然伸來一只手,拿走了那枚印章。姜煦悶不做聲從柜子里鉆了出來,傅蓉微被他驚到了,撫了一下xiong口,坐了下來。
姜煦看了看籃子里的宣紙和顏料,道:“蕭磐,他都糾纏到靜檀庵了?”
傅蓉微莫名失了幾分底氣:“是我,我寫的信將他釣來了。”
姜煦情緒猛地一下子躁了起來,咬緊了后槽牙質(zhì)問道:“你怎么還敢……你招惹他做什么呀?”
傅蓉微道:“我是不愿意招惹他,我想躲他遠遠的,甚至我處于某些不能言說的原因恨他,希望世間沒他這個禍害才好……但是我現(xiàn)在要查他,我需要接觸到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