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份消息的直白令她難以承受。
張氏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,發生了這種事情,蕊珠長公主叫人摁下來,秘而不宣,簡直是天大的恩德。
而她是沒有這個面子的。
蕊珠長公主所尊重、忌憚的,只有一個人,那就是當今圣上。
因為皇上要納傅蓉微進宮,所以長公主才給了他們家這份體面。
張氏腦子里嗡嗡響成一片:“是誰?那個野男人是誰?”
蓉珍:“……他不是野男人。”
傅蓉微道:“他是浮翠流丹的主人。”
張氏氣糊涂了:“那又是誰?”
蓉珍怒視傅蓉微:“你閉嘴,你想干什么?”
傅蓉微不想干什么,她只是單純的看夠了這場鬧劇,想到此為止,快點結束。
張氏走了,院子空了,鬧劇結束了。
傅蓉微回屋之后,便感覺肺里侵入了涼氣,咳嗽了幾聲,不大舒服,像是著了涼。
蓉珍被禁足關在了屋子里。
正堂靜悄悄的,一點放肆的動靜都沒有。傅蓉微聽說傍晚前姜夫人來了一趟,與張氏說了一會話。
又聽幾個小丫頭傳出來的消息,是姜夫人不愿再與傅家議親了。當然,話說的很委婉,但意思大家都懂。
是好事。
姜煦那樣赤忱干凈的人,不要和傅家的內宅攪和在一起。
已經六神無主的張氏不免想多。
姜夫人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在今日提起退親的事情,是不是蓉珍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?
萬一瞞不住了,蓉珍可怎么活?
張氏午間送了信給平陽侯,請他定奪,但侯爺遲遲未歸,也不曾遣人回家傳個口信。想必是就手把信扔在一邊,根本沒看。
可此事又不能宣之于口,家中寥寥幾個知情的下人,嘴巴都已經堵嚴實了,斷沒有再提起的道理。
張氏坐立不安的熬到晚上,侯爺終于回府,張氏遣散了服侍的人,將事情細細一說,焦急道:“那浮翠流丹主人究竟是個什么人物,好不好打發,能捂住嘴嗎,此事務必不能再傳出去了。”
內宅婦人不知浮翠流丹的秘密,平民百姓不清楚它的底細,但王侯貴族們可是彼此心照不宣,此事問一問侯爺,便什么都明白了。
平陽侯的臉色陰的像個鍋底。
張氏越說越沒有底氣:“侯爺還是去打探一下消息吧,蓉珍再如何不成器,那也是您的嫡女。”
“打探?有什么打探的必要?”平陽侯壓著心中的怒火,說:“浮翠流丹,那是兗王殿下沉醉詞畫的地方,馠都公子們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你女兒偷來的那幅白蝶戲春圖,此刻就掛在浮翠流丹,供天下文人賞析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