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說了這一句,便沉默了,傅蓉微沒等到下文,于是悶著嗓音說道:“無論以后再失去什么,都沒有比我姨娘更重要的了。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愛我了,我也不需要了。”
或許又要走到老路上了。
她想。
傅蓉微所有對平凡溫情生活的幻想,都是以花吟婉為根基生長。
一株花沒了根系的滋養(yǎng),很快就會凋謝。
傅蓉微對那些所謂平凡的愛,也失去了欲望。
姜煦說:“我送你回府。”
傅蓉微搖頭:“不必,我是獨自出府的,若是和你糾纏上,回家解釋不清。”
姜煦:“那我送你上車。”
醫(yī)圣堂接他來的馬車正等在外面,傅蓉微走在前面,姜煦跟在后面,醫(yī)圣堂的藥童將傅蓉微扶上車,傅蓉微等了片刻,不見車行走,正打算問問情況,一掀簾子,卻見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伸到了她面前。
姜煦掌心托著一個巴掌大的紅木盒子。
傅蓉微疑惑地望著他:“什么東西?”
姜煦固執(zhí)地將東西舉在她面前,是務(wù)必要她接下的意思。
傅蓉微輕輕將那盒子接了,打開一看,是一方青田石的印章,封門青的顏色純凈柔和。傅蓉微掀開一角,印章上刻的字是——棲桐君印。
傅蓉微愕然:“你……”
姜煦道:“我在蕊珠長公主的春花宴上,見了你的百蝶戲春圖,于是到城東張大師那里定了一枚印章,現(xiàn)在送你或許不是時候,但世事無常,經(jīng)不起等,你我未必有時時見面的緣分,收下吧。”
一番話說的傅蓉微沒有拒絕的余地。
她攥著那方印章,追問道:“你怎知那是我的畫?”
姜煦背著雙手,沉默而對。
藥童牽起馬,傅蓉微探出半個身子,攔住,對姜煦說:“回答我,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。”
他們就在醫(yī)圣堂門口僵持起來。
姜煦無奈,過了許久,才說: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傅蓉微還有話要說。
姜煦拍了拍馬鬃,說:“快走吧,大街上呢,這樣僵著不好看。”
他不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