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蓉微看她時不時摸一下肚子,說話動作也隨之停頓。傅蓉微靠近了些,輕輕撫了上去:“才四個月,這就有胎動了?”
梅心能察覺到傅蓉微沒有傷害之意,莫名放松了警惕,也不再害怕,低聲道:“確實不該這么早的,真奇怪。”
傅蓉微聞言一頓,緩緩直起身子,盯著她,道:“通常在五六個月的時候,感覺才會明顯,你這太早了。”
梅心道:“有些孩子是格外不同,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再等一個多月,他該會翻跟頭了,那時候才是真的難受。”
傅蓉微沉默了許久。
梅心抬起頭,探究地打量她。
傅蓉微坐回到她對面,問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。”
梅心回答:“十九。”
傅蓉微端起茶盞,抿了一口,宮里的茶不是凡品,千金難買,宮人們慣會巴結,得知傅蓉微會來,早就備上了最好的。
她這幅樣子,讓梅心重新坐立不安。
傅蓉微緩緩道:“今年十九啊,你第一胎是什么時候生的?”
此話一出,屋里屋外的宮人和守衛都驚了。
梅心整個人僵在了椅子里。
傅蓉微道:“你這不是第一胎,是你自己說漏嘴了。”
一個才十九歲的女子,初次懷胎的時候,不會知道這么多,也不會如此冷靜的對待身體里的變化。
傅蓉微本打算出宮去見長公主,正煩心又是一場心術的較量,現在看來用不著了。傅蓉微道:“你可以把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,皇宮如今形勢不同了,沒人能要你的命,你要說實話。”
梅心手腳冰涼,早已不知不覺淚流滿面。
傅蓉微在等她的回答。
可她攢足了手腳的力氣之后,忽然猛地俯首搶地,那架勢是要把自己磕死在這。
傅蓉微厲聲喝道:“來人。”
門外的守衛沖進來,將梅心壓制在地,她額上還是碰碎了,汩汩鮮血淌了一地。
傅蓉微頭疼地閉上眼。
梅心尋死不成,萬念俱灰:“別逼我了……你殺了我,殺了我吧,我不能說。”
她這個反應說明了一切。
傅蓉微睜開眼:“是誰用什么威脅你?”她轉念一想:“你既不是第一次懷胎,想必有丈夫,也有孩子了,是他們嗎?可你不說又有什么用呢,我已經猜到了,你告訴我他們在哪,我派兵去救他們回來。”
梅心軟在地上,慟哭:“我是有一個孩子,是個女兒,她才兩歲……我不是梅心,我不在長公主府上伺候。梅心是我親妹妹,她才是長公主的侍女,她已經被害死了……我若不聽他們的,我也得死,我丈夫女兒都得死……”
傅蓉微捋清了事情始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