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煦說他上輩子就不喜歡先帝賜的這個表字。
他什么都明白。
姜煦拍了拍她,提醒道:“下去了。”
傅蓉微離了桅桿,卻沒落在甲板上,而是直接上了船樓,翻躍了欄桿,
被攬著腰身,推門回屋。傅蓉微道:“我們不能在外面久留,
等這幾天安頓好此事,
我們就該回去了。”
她說完這話,沒聽到姜煦的回應,
轉頭一看,他竟已經靠著軟榻,垂頭睡過去了。
傅蓉微心里犯嘀咕:“……累了?”
她伸手托起他歪向一側的頭,墊了個瓷枕,余光瞥見他掛在腰間圓滾滾的酒壺,傅蓉微十分眼熟這小東西,姜煦這次回來,這只青瓷小壺幾乎不離身了。傅蓉微把壺扯下來,晃了晃,里面還殘留一些酒釀,她打開壺,聞了聞,正是她那澀口的櫻桃釀。
不過,這回那種甜膩的味道很淡,幾乎聞不到了,傅蓉微好奇地嘗了一口,抿在舌下,也沒嘗出滋味,傅蓉微失去了興趣,擱下酒壺,推了推姜煦,在他耳邊輕喚道:“醒醒,難不難受,去床上睡。”
姜煦反常睡得很死。
酒不至于醉,他的警惕心也不至于如此薄弱。
傅蓉微費了好一番力氣,才把他挪上床,她躺下之后,很快便覺得昏昏沉沉,產生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。
她死都忘不了這種難受的感覺,挨千刀的安神香!
怎么又中招了呢?
傅蓉微一覺不起,又是昏天暗地的幾個時辰,她次日睜開眼時,竟還比姜煦先醒。
姜煦換了個姿勢,背對著她側躺著,傅蓉微醒來后沒動,安靜的躺了一會兒,聽著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,便知他睡得正深,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。
傅蓉微單手順著他的脊背上撫,摸到了后頸:“還不醒么?”
姜煦一動不動的身體回答了一切。
傅蓉微坐起來,安靜中沉思著,事出反常必有妖,姜煦居然能在別人的船上睡死,是過于相信船的主人,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?
傅蓉微沉思了良久,又重新拿起了他的酒壺。昨夜她的不適是從進屋開始的,屋里沒有燃香,而她唯一入口的就是那口酒。
那壺酒姜煦也喝了。
她只是淺嘗了一口,便藥勁涌上頭,姜煦一晚上拿它當水喝,沒睡死倒不正常了。壺是他自己的,酒也是他自己的,他著別人的道想來也是不大可能。
最合情合理的解釋是,酒是姜煦準備給自己喝的,酒里的安神藥是他自己放的。傅蓉微偷嘗是意料之外,很巧的發現了酒中的貓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