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煦說的每一個字,傅蓉微都聽進了心里。
她思忖了片刻,道:“記得先帝在時,水匪之患多活躍在南邊,像這么華麗的船樓北邊少見啊。”
姜煦道:“此船的主人非池中物,他現在不方便露面,等到了合適的時候,我引薦給你認識。”
傅蓉微笑了笑:“好啊。”
他們在船上歇了一夜。
次日清晨,出了房間,船尾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備好了膳食,正等著貴客用膳。
水上晨風寒涼,傅蓉微穿著厚實的袍子仍覺得冷,兩位美人卻只著單薄的春衫,瑟瑟的站在風中,傅蓉微難免起了憐香惜玉之心,上前柔和道:“姑娘們好早。”
兩位美人不過豆蔻年華,腰身柔軟福一禮,然后笑著打起了手語。
竟是啞女。
傅蓉微暗道可惜。
姑娘挽袖掀了竹籠,下頭蓋著的是清蒸的魚。
傅蓉微等姜煦到了,一起坐下動筷,清蒸的魚口極淡,似乎是連鹽都沒擱,好在傅蓉微和姜煦都不是挑嘴的人,就算沒有鹽味,二人也都面不改色吃下去了。
不過,甲板下關著的那二位,可沒這么樸實的美德。
平陽侯和鐘欲曉先后醒來,很快意識到他們被bangjia了,平陽侯狼狽叫喊了一陣子,沒有任何人搭理,直到天徹底大亮,船上的人從窗口送進來兩條清蒸的魚,這二位寧可餓著也吃不下去這沒滋沒味的東西。
這一餓便又過了半日。
傅蓉微得知他們醒了,只讓繼續盯著,暫沒有任何處置。
午后,平陽侯困到現在,腿也不大好了,所幸當初傷的時候,只摔裂了小腿骨,沒有皮肉外傷,否則碰了水傷口化膿可就要命了。平陽侯捺不住暴躁,見鐘欲曉在側,火氣化作辱罵,都倒在了鐘欲曉的頭上。
鐘欲曉縮起了身子,往角落里藏。
他們被關在船下,仰頭勉強能透過船板的縫隙,看見透進來的絲絲天光。
那天光從明亮到黯淡,意味著一天過去了。
鐘欲曉動了動身子,挪到了盛魚的木盤面前,哆嗦著用手捏起魚肉,往嘴里塞了幾口,強咽了下去。
屬于平陽侯的那條魚也被她吃掉了。
鐘欲曉用袖子擦干凈嘴巴,回頭看向正閉目養神的平陽侯,又朝他挪過去。
平陽侯的眼睛瞇開一條縫:“滾。”
鐘欲曉停頓了一下,卻還是不顧驅趕,貼了上去,溫順道:“主君,夜里涼,讓妾為你暖身吧。”
平陽侯這才默許了她的靠近,沒再趕她離開。
鐘欲曉向往常一樣貼上了他的臂膀,緊緊的依偎著,而平陽侯卻已沒有心思享受沒人在懷了。鐘欲曉枕著他的胳膊,出神了片刻,緩緩抬手伸進衣領,摸到了貼身佩戴的玉佛,把它摘了下來,將墜子上編的紅繩活扣打開,放到了最長。
纖纖玉手攀上了平陽侯的脖頸,平陽侯竟沒有絲毫警惕。
剛補充過體力的鐘欲曉雙手拉住紅繩,一寸寸的收緊,然后猛地跨至他肩后,用力絞緊了繩子。
平陽侯喉嚨里嗬嗬有聲,掙扎著砸向了船板。
舷窗打開,一枚鐵鏢擦過了鐘欲曉的面頰,船上的打手沖進來,拉開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