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神香那種獨特的味道被藥蓋住了。
迎春撥開簾子:“主子醒了。”
枕邊的人沒了。
傅蓉微把被子拉下一點,眨了眨眼,啞著嗓子問:“他何時離開的?”
迎春回道:“昨夜主子睡熟了,王爺便走了。他原本就是悄悄回來的,fanqiang進院,誰也沒驚動,就連隔壁太醫都沒察覺。王爺離開的時候也是如此,像陣風,冒著雨走的。”
迎春把藥端上來,正打算喂。
傅蓉微伸手格住了:“我自己來。”
迎春驚喜道:“主子真的好多了,昨日端碗手還是抖的,可見心上人才是良藥。”
傅蓉微自己吹涼了藥,閉上眼一飲而盡,難耐的苦只在舌尖晃了一圈,就被壓進了腹中,傅蓉微把空碗擱在漆盤里,說:“確實好多了,請太醫來看看,約莫什么時候能大好。”
太醫進來給傅蓉微號了一回脈,也十分驚訝傅蓉微的好轉,沉吟了一番,道:“烈藥猛攻確實見效要明顯些,但王妃病了這一場,底子虧損的嚴重,一時半會是難以補回來的,這兩日仍舊莫要見風,也莫見外人,臣再調一方溫和的藥。”
院子里到處都是病氣。
午時,他們用艾草用熏了一遍。
傅蓉微閑坐不住,披著衣裳站在書案前,鋪開了絹紙。
迎春翻騰柜子取了一些她珍藏的顏料,道:“主子許久不作畫了。”
確實很久了,傅蓉微近兩年提筆也是寫字居多,有些顏料因保存不當已經不能用了。
十八娘這時候進了屋。
傅蓉微看了她一眼,不肯搭理。
十八娘自己慢慢的走進來,笑道:“怨上我了這是?”
傅蓉微道:“豈敢,您可是王爺的親信,我又是什么身份,哪配得上用您。”
迎春聽得渾身一震,不著痕跡往旁邊退了兩步,她隨身伺候著傅蓉微多年,頭一回聽著她說這樣折煞人的話。
還得是十八娘底氣足,沒拿這種話當回事:“怪我,一開始沒說清楚,王妃這是不愿意再用我了?”
傅蓉微手下不緊不慢的調著墨:“做我的人還是做他的人,你得選一個。”
十八娘:“你們夫妻倆算這么清呢?”
傅蓉微道:“他現在還奔波在外,我不方便跟他算這筆賬,但是你在我面前,咱們倆可以先把話說清楚。”
十八娘幾乎沒考慮:“你要是這么問,那我肯定選你。”
傅蓉微聽著這話,眉眼才舒展開,允許十八娘坐下喝一杯茶。
十八娘淺抿了一口茶:“是今年的新茶……可怎么透著一股藥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