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月前,他們前往大梁朝貢該啟程了,北狄便給了指令,要他們照做。
姜煦問道:“帶兵攻入你們王廷的人是誰?”
“北狄的山丹王子。”
還是不對。
姜煦道:“你們朝貢經過我朝邊防的那天,北關有一段崗哨遭到偷襲,附近一整個村子的人被屠光,我至今仍然懷疑北狄人借機混入了你們的使節中,他們人到底在哪?說!”
許是事敗以后沒什么好顧忌的了,阿丹使節痛快的招了:“北狄有一騎精銳隨我們一同進了關,由山丹王子親自率領,他們謹慎得很,怕泄露行蹤,所以進關之后,當夜便與朝貢的隊伍分開,他們扮成了沿途的商隊,一路跟著我們到了馠都。”
姜煦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。
皇上喚了他一聲:“阿煦。”
姜煦望向皇上:“陛下,臣恐怕他們會別有計劃。”
阿丹使節膝行上前,語言急切,越說越快:“他們確實別有計劃,他們原本是要利用金縷玉衣的機關刺殺陛下,但金縷玉衣失竊,他們臨時改變了主意,他們要煽動馠都里的動亂,我們今夜在宮里的行刺只是轉移目光的手段。”
姜煦轉身往外走。
皇上大喊一聲:“楊靳。”
禁軍副統領楊靳立刻領命,帶人跟上了姜煦的腳步。
姜煦人還沒有走出宮門。
已有一名官員騎馬奔到了宮門外,身披鐵甲一路急奔,沖進了宮中,請見圣上。
姜煦看裝備認出他是城門校尉,在宮道上就把人攔下,問:“出什么事了?”
校尉差點撞上姜煦的肩,急停下腳步,見了忽然出現在馠都姜煦,怪異了一瞬,隨即冷靜,道:“城門戲場百姓□□!”
“百姓?”
姜煦和楊靳都覺不可置信。
連長話短說都來不及。
姜煦搶身上馬,直奔城外,楊靳帶兵直追。
夜風刀似的刮過耳畔。
姜煦趕到城外戲場,首先看到的不是百姓異狀,而是一只足有兩人高的狂躁的黑熊。
黑熊腳底下踩著一個人的頭,迸出稀碎的腦漿,混著粘稠的血,刺激著人的五官……
百姓們互相推搡,踩踏,有人披頭散發狂笑著手舞足蹈,有人則拿著刀棍一頓亂揮,見人就砍。
他們確確實實都是馠都的百姓,而不是北狄的騎兵。
楊靳第一次見這樣荒唐的場面,聲音顫抖:“這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
姜煦躍起站上了一側稍高的房檐上,搭弓對準了狂躁的黑熊。
黑熊正將它那蒲扇似的爪子扇向一個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