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的紅墻遮天蔽日,見不到星星也見不到月亮,每一寸磚都浸染了鮮血,
夜風嗚咽時像是冤魂在哭嚎。
那樣孤寂難熬的日日夜夜都熬過來了,如今聽著林中蟲鳴聲都覺得可愛。
傅蓉微走到姜煦面前。
姜煦攬了一下她的肩膀,說:“到我帳里休息一會兒,
比車里能寬敞些。”
傅蓉微被他推進了營帳里,轉身卻見姜煦停在外面,
并不進來。傅蓉微問道:“那你呢?”
姜煦道:“我守夜到丑時。”
傅蓉微獨自進帳躺了一會兒,
睡了一整天的她,
現在無比清醒,
毫無睡意。姜煦的床雖然寬敞,
但過于簡陋堅硬,
像躺在石頭上。
直到后半夜,
外面的夜間巡防換了一撥人,盡管他們的腳步非常輕,
傅蓉微還是聽到了動靜。
姜煦進帳躺在她身邊,昏暗中見她睜著眼睛,一片清明,他從懷里摸出了藥。
傅蓉微哭笑不得,哪有這么喂藥的,一天三頓當飯吃,
她道:“別給我吃藥,我就快睡了。”
姜煦停住了動作。
傅蓉微閉上眼睛,
感覺一張薄毯輕輕落在身上。傅蓉微睡不著,
越躺越清醒,越清醒,
心里掛念的事情就越泛濫。
她上一世依附權勢而活,宮里手握權柄的人是皇上,體貼順意已成為她烙在臉上的面具,傅蓉微不曉得原來摘取一個人的真心也可以如此輕易。
這份珍貴的心意捧在手中,令她忽然生出了一點無措的意味。
傅蓉微此刻雖然懵懂,但也意識到,對待姜煦不能像對待皇上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