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無地自容:“屬下等追上時,姜少將軍剛好與傅三姑娘各自分開。姜少將軍主動迎上屬下,給了一樣物件,令我等轉呈給王爺。”
說這,他膝行上前,雙手托著一個竹筒,高舉過頭頂。
那竹筒約有成年男子的小臂長,平日里書畫坊中用它刷了桐油,封裝一些珍貴的字畫。
蕭磐伸手接,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。
打開封口,稀里嘩啦掉出了一地金子,黃燦燦的撒在他的腳下。
蕭磐的臉色十分難看,手下大氣不敢出,良久才聽他吐了一口濁氣:“……還真是個混賬。”
他撇開這一群廢物手下,踹了開門,獨自翻身上馬。
傅蓉微別了姜煦,打道回府,出門還不過半個時辰,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有沒有守在門口。
她走的比較慢,隨著金烏南移,坊市間也漸漸熱鬧了起來。
傅蓉微一身樸素的衣衫,身邊不帶侍女,也收斂了一身的張揚,掩在人群中,絲毫不打眼。
她走了這半路,雖然不到墨寶齋,但已經過了珠貝閣和浮翠流丹。
傅蓉微在珠貝閣面前停了一下腳步,偏頭看向二層的窗戶。
上一回,她就是在此地,不經意間邂逅了皇上、蕭磐和姜煦。
這三個男人啊,隨便提起哪一個,都是她命里難逃的劫難。
此三人能同處一桌,于傅蓉微而言,是一種極具宿命意味的情景。
讓她覺得不入畫可惜了。
傅蓉微置身于這鬧事中一走神,忽地,身后亂了,人挨人擠在一塊,有人喊:“快躲,驚馬了。”
可越是這樣,人越是容易慌不擇路擠成一團。
傅蓉微想往旁側躲一躲,可一轉身,便被一個冒冒失失的小孩撞了一頭,正好頂在她的腹部,她退了幾步,才扶住攤子上一根竹竿站穩。
那所謂驚馬可是一匹神駿,于鬧市中斜沖了出來,徑直對準了傅蓉微所站的地方。
傅蓉微:“……”
如今的世道,除了皇親權貴,誰敢在鬧事縱馬。
傅蓉微還未看清馬背上的人,只見那棗紅發亮的皮毛,便知其身份不凡。
可她更知世上巧合千千萬,沒有一樁是真巧。
那棗紅馬追到了她面前,高高揚起了前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