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形銷骨立渾身是血的狼狽,在傅蓉微的眼前越發(fā)的清晰。
他遭遇了什么?
他是怎么死的?
天蒙蒙亮的時候,侯府的人來起靈。
傅蓉微按下滿腹的心事,披上孝衣,準備送花吟婉最后一程。
身份已是平妻的花吟婉在平陽侯的允準下,可名正言順的葬入傅家祖墳。
聽說張氏昨晚氣得砸了不少東西,一夜都不曾睡好。
以往再多的委屈,張氏都能吞下,不與平陽侯爭吵,但這次不行,平陽侯被她鬧煩了,一連幾日住在書房,身旁寂寞令他越發(fā)的懷念花吟婉的溫柔,于是這幾日他對傅蓉微格外寬厚,送了不少東西關照她的起居。
傅蓉微走到門口的時候,見了平陽侯等在那里。
平陽侯是不會親自去送的,只是簡單對傅蓉微叮囑了幾句,然后目光掃過隊伍,問:“你大姐姐,沒與你交代什么?”
傅蓉微搖了搖頭,說:“現(xiàn)在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,大姐姐身上的風寒不知好了沒有,父親的意思是?哦,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姐姐,畢竟她的身份……理應到場一送。”
平陽侯點了頭。
傅蓉微偏頭對鐘嬤嬤使了個眼色。
鐘嬤嬤這回看懂了,搓著手,往蓉珠的院子里跑去。
傅蓉微知道,此番故技重施未必能成功,蓉珠是個聰明人,不會在同一個坑里跌兩次。
但是,傅蓉微不回輕饒了她。
鐘嬤嬤一去一回,她年紀雖大,但卻沒耽誤多少時間。
傅蓉微見她是獨自一人跑回來的,便問:“大姐姐可起了?”
鐘嬤嬤回道:“起了,起了,大姑娘著我先回來通稟姑娘,待她梳洗一番就來。”
傅蓉微心里冷笑,臉上卻不露山水,便對主事的人問道:“先生,時辰可容等?”
那位先生彬彬有禮,實話實說道:“三姑娘心里有數(shù)即刻,誤了什么都不能誤了死人的時辰啊!”
當朝圣上頗為迷信鬼神,帶得一眾朝臣也都忌諱著這些。
平陽侯嘆了口氣,道:“罷了,不必等了,時辰不能誤。”
傅蓉微應是,便隨著人群上路。
剛走出沒幾步,平陽侯便遣了身邊一小廝,送了一件黑貂的外氅,讓她披在身上。
傅蓉微聽話的裹上。
他們行至城門口,時辰正好,城門緩緩開啟。
傅蓉微在泛白的天光下,看見城外道中央,一馬一人停在那里,似乎已經(jīng)等候了良久。
隊伍最前頭的人嘀咕道:“好像是姜少將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