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煦說:“蜀中的朋友特意透露給我的消息。”
他追擊山丹王子時,往蜀中的那一趟可不是白跑的。
傅蓉微說:“皇上知曉此事嗎?”
姜煦道:“信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到了。”
國喪給了蕭磐一個回馠都的理由,沒過多久,傅蓉微又聽說,蕭磐在與曲江章氏接觸。
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
皇上對蕭磐的縱容終于在漫天的彈劾中有了消減的意思,訓(xùn)斥漸漸多了起來,朝臣們樂見這種場面,個個鉚足了勁攪合。
姜煦遞折子請奏回都述職,被皇上駁了。
皇上不允許他回去。
姜煦和傅蓉微在那一刻,同時意會到了那位的想法。他要把姜煦這顆絕殺的棋子,干干凈凈的放在邊關(guān),以待啟用。
姜長纓被提拔為鎮(zhèn)北大帥,軍權(quán)在握,不在朝在野,誰提及都要忌憚幾分。
蕭磐在兗州行事越來越囂張,且肆無忌憚。
皇上多次訓(xùn)斥無果,詔他回都問罪,蕭磐竟公然抗旨,稱病不回。
上一世不似這般激烈。
傅蓉微直到死,皇上與蕭磐表面上依然是兄友弟恭。
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皇上與蕭磐的這場拉扯持續(xù)了整整三年。
第三年,冬日雪落,姜煦二十歲生辰,加冠。
皇上沒有宣姜煦回都,而是命人踩著時辰來宣圣旨。
——恭賀生辰,賜表字良夜。
姜良夜。
傅蓉微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念出他的表字了,細軟的嗓音呢喃著,在寒梅綻放的冬夜里,尾音拖出了絲絲繾綣。
姜煦不喜歡這兩個字,可聽傅蓉微這樣深情的念叨著,他又覺得還不錯。
傅蓉微被他托著后頸,陷進了石榴花帳。
這一夜格外的漫長,又酣暢淋漓。
傅蓉微累到極致也難以入眠,趴在窗上仰頭看著月亮在薄霧似的云中緩緩穿行。
姜煦用狐裘裹住她,偎在她的身后不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