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蓉微道:“那是自然,我與父親母親……還有阿煦,共進共退。”
姜煦送父親出了城,又縱馬而回。
姜夫人見兒子回來了,不再留傅蓉微說話,讓姜煦把媳婦帶回去,珍惜最后兩日的安穩。
傅蓉微回房間洗漱沐浴完,shi著頭發坐在妝鏡前,桔梗拿著毛巾,幫她擰干頭發。傅蓉微不喜歡身邊的人多話,所以到了晚上,用桔梗比較多。
桔梗是個拒了嘴的悶葫蘆。
傅蓉微問一句,她答一句。傅蓉微若是不問,她就一個字也不說。
姜煦先她一步洗好了,男人天生火力旺盛,頭發都快干透了,他靠在花帳里,墊高了枕頭,一聲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傅蓉微頭發干的差不多了,揮了揮手,示意桔梗退下。她踩著鞋,來到床邊,伸手撥開了床帳,低頭俯視著姜煦的臉,平靜地問道:“阿煦,你想要一個孩子嗎?”
姜煦屈起一條腿,慢慢坐了起來,他們的床榻有些矮,姜煦坐起來,也要抬頭才能直視傅蓉微的雙眼。
傅蓉微等著他的回答。
姜煦莫名啞了嗓子,坦誠回答道:“想,但不能是現在,你明白的吧。”
傅蓉微好似明白,又好似不明白,心中隔了一層陰影綽綽的紗,有猜測,卻不明了。
姜煦伸出手,輕碰了碰傅蓉微的腰腹,道:“孩子才是困死你的牢籠,你若是現在孕子,便哪也去不得。”
傅蓉微握住姜煦的手,坐在他旁邊,望著他:“所以這是皇上真正的意思?”
姜煦沉默著點了點頭。
假使傅蓉微懷孕,她和她腹中胎兒,就必須要留都為質。
這么一說明白,大婚那夜,姜煦的反常忽然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。
傅蓉微當然不肯屈服于這樣的算計,她釋然一笑,道:“咱們的皇上啊……”
……到底還是不夠狠絕。
后半句話,傅蓉微沒有說出聲。
說仁慈,不肯一仁到底。
說狠,又糾結著下不了手。
傅蓉微道:“皇上對你其實不錯的,我想不明白為什么,你們從前有淵源?”
姜煦道:“我七歲時,回馠都,呆了兩年。”
傅蓉微道:“我知道,這件事,你好像說過。”
姜煦回憶起小時候的事,他說的很慢,因為時間相隔太久,細算兩輩子也有幾十年了,很多事情像是水中模糊的倒影,他要潛進去,撥開渾水,才能再次觸及到。
“皇上只留了我自己一人在都城,母親本想陪我,卻沒有被允準,父親母親都回了關外,我一個七歲的孩子在府中很難讓人放心,皇上便將我接到了宮里。”
姜煦是在宮里度過了那兩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