潁川王是旁支宗室,膝下無子,他這一代沒留下后人。
傅蓉微終于發現了其中矛盾。
潁川王若真好色,怎會不留個一子半女呢?
除非他不行。
他行不行,林霜艷最知道,可這話又沒法問。
傅蓉微只能把疑問往自己肚子里憋。
林霜艷:“院子里養了兩只貓,一只黃貍,一只黑貍,它們喜歡躺在紫杉下睡覺,有時也會躺在我丈夫的椅子上……”
傅蓉微剛給畫中人手里描出了一本書的輪廓,聽了這句,撕了紙,重新再畫。她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:“那兩只貓呢?”
林霜艷沉默了一會兒,道:“死了。”
傅蓉微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林霜艷解釋道:“我丈夫死后,家里進了賊,傷了幾個家丁,還把貓刺死了……我當時嚇壞了,思量了一宿,決意到這靜檀庵避世。”
傅蓉微道:“姐姐現在聽著曲兒,心里還念著他呢。”
林霜艷說:“他也愛聽曲兒的。”
傅蓉微替她作的這幅畫,講究的不是畫工,而是領會。
能不能畫得好,全看傅蓉微能不能心領神會。
傅蓉微將作好的畫掛起來給林霜艷過目。
一位文弱矍鑠的年長者坐在葡萄架下,閉目養神,一身雀頭青的袍子,面色冷峻,神色悠然,膝上趴著一直黃貍,腳邊臥著一只黑貍。
林霜艷一句話也沒說,只是坐在窗下,盯著這幅畫,慢慢紅了眼尾。
傅蓉微道:“等晾干墨,我給你裱起來。”
林霜艷垂眸抿了一口茶:“多謝。”
傅蓉微主動要求幫她作畫,存的是刻意接近的目的。
現在目的達成,傅蓉微心里卻咂摸出一種酸澀的滋味,并不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