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辦事利索,很快將選好的丫鬟送進了宣桂閣。
傅蓉微放手讓鐘嬤嬤安置。
鐘嬤嬤暫且分了些活兒給她們,然后進屋找傅蓉微拿主意:“兩個丫頭年歲都不大,劉管事說是前些日子剛買回來調教好的,身世清白干凈,瞧模樣也像老實人,一個叫彩珠,一個叫彩月,問姑娘是否給她們換個名?!?/p>
傅蓉微無所謂這些,說不用。
身世到底是不是清白干凈,眼睛是看不出來的。
傅蓉微將自己以往閑時作的畫仔細都收進了箱子里。
鐘嬤嬤又從袖中摸出了一封燙金的請帖,遞到傅蓉微的手上。
傅蓉微結過來一看,是陽瑛郡主親筆擬的帖子。
鐘嬤嬤道:“劉管事送進來的,說陽瑛郡主專門囑咐,三姑娘的帖子要單獨送。陽瑛郡主說,請三姑娘務必親筆給個回復。”
傅蓉微算是明白了,牡丹宴上是有人要見她。
由不得她說不去。
傅蓉微提筆擬了回帖,交給前院的劉管事,他答應明日一早派人送到陽瑛郡主的府上。
牡丹宴就在后兩天。
浮翠流丹深夜了都還燈火通明。
兗王蕭磐正伏于案前,執刀刻著一方青田石印章,他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指上沾滿了碎屑,卻絲毫不在乎,湊在燈下,一板一眼的在印章邊緣雕上梧桐花紋。
門一開一合。
他的屬下在外奔波了一天,手里提著刀,站在一側,說:“王爺,探查清楚了?!?/p>
兗王蕭磐動作一頓:“說。”
屬下道:“那副百蝶戲春圖用的玉版宣,在城西的一家墨寶齋里有售賣,是市面上最便宜的紙了,屬下去墨寶齋里打聽了一番,傅家有位姑娘慣常每個月都會去買一刀紙,間或填補些顏料或畫筆,但都是挑廉價的買,似乎手里拮據?!?/p>
蕭磐不抬頭,平淡道:“堂堂平陽侯家的小姐,置辦些紙筆顏料能用幾個錢,何至于拮據到此?”
屬下道:“那墨寶齋掌柜的說了,去購置這些玩意兒的姑娘,打扮并非富貴,倒是素凈的像個清苦人家,可她又確實姓傅,因為有幾回,那姑娘不便出門,托人傳信叫掌柜的上門送紙,地方正是平陽侯府?!?/p>
蕭磐終于停下了動作,目光沉沉的思量:“莫非她處境有苦衷?”
屬下搖頭:“王爺先別忙下定論,那墨寶齋掌柜所言有異。”
蕭磐:“說說看。”
屬下繼續說:“那掌柜的說,他每回上侯府送至,賬房先生結給他錢時,并不是將賬記在嫡出的二姑娘身上,而是后院一位姨娘養的庶出三姑娘?!?/p>
蕭磐放下刻章,臉上冷淡的表情也有些維持不住:“庶出?三姑娘?”
屬下道:“掌柜的是這么說的?!?/p>
蕭磐沉思了半天,沒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