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煦一抬手,虛指了一下她,道:“你不是猜不到,你是不敢說。”
傅蓉微抬頭看著他:“莫非真是他?”
姜煦點頭。
傅蓉微提到那個人就沒個好臉色,冷笑了一下:“九五至尊,他跑到這兒來做什么?”
姜煦道:“許是為了那什么龍脈吧。”
傅蓉微不解:“他已大權在握,盡掌天下,怎么還惦記這山溝溝里的龍脈,更何況那有不是真正的金龍降瑞,早前也沒見他信奉鬼神啊。”
姜煦道:“他不信奉鬼神,但民間百姓信,他一個亂臣賊子,若是不像被后世戳著脊梁唾罵,總要使點手段給自己正名。你忘了,前不久,他還卯著勁打傳國玉璽的主意呢。”
接連挫敗,眼看傳國玉璽無望,蕭磐也只能另想他法了。
傅蓉微終于被點透了:“他要的是蝮山傳說中的祥瑞和吉兆?”
她在這一點上顯得稍微遲鈍些。
沒真正坐過那個位置的人,終究是沒法感同身受的。
姜煦說:“事到如今,我也不瞞你了,徐先生曾親手所著有關蝮山龍脈的游記,當年深受先帝的欣賞,時常品讀。前些時候,是我讓人編了歌謠在市井間流傳,嘲諷竊國的亂臣賊子,也是我派暗線將那本游記擺在了蕭磐的案頭,言語點播激起了他的念頭。我就在蝮山等他,他來了,我就要送他一份大禮。”
傅蓉微被這個消息震懾到了,盯著姜煦久久沒回過神。
好險的一步棋,他費了一番苦心部下的局看似勝券在握,可主動權卻握在蕭磐的手里。
他怎斷定蕭磐一定會來。
若是蕭磐再謹慎些,此局就算是白費心力。
傅蓉微:“你……”
姜煦道:“微微,賭天下靠的是運氣,我們要大膽一些。”
這簡直是蠱惑。
傅蓉微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。
姜煦還在接著說:“名不正則言不順,
言不順則事不成,事不成則禮樂不興。蕭磐要重用曲江章氏,章氏心里不見得有多忠君,
一張嘴巴卻最是死板。不用我們出多少力,流言一出,章氏就會給蕭磐施壓,
讓他不得不兵行險招。這一險,可不就容易誤入歧途嘛。”
傅蓉微摸索著自己的指骨。
姜煦和她真是大不一樣。
她就從不會冒這種險,
除非有九成把握,
否則她寧可按兵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