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子行把刑訊得來的口供收進懷中:“這個東西我先拿著,王妃最后那句話的意思,你明白了嗎?”
秦禹竟然問:“什,什么意思?”
封子行不覺得意外,臉色淡漠的提點道:“先把陳靖送回去,褚頤明既然想棄了這個子,多半是不會留他的活路了,他交代的差不多了,口供已到手,我們不一定要保他的命,但必須拿下對他下手的人,如此,下一步才好行動。”
秦禹的頭腦漸漸恢復清晰:“意思是讓我刑部抽調一些人手去盯著陳靖?”
封子行搖頭:“王妃不大可能用我們的人了,王爺出京前可是留下了一批精銳,怎么不比衙門里這些榆木腦袋強。”
秦禹無奈:“行啦,我也不是生來就會當官,趕鴨子上架來刑部填了這個坑,你好歹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學學。”
傅蓉微捧了手爐。
北地的春來得晚,氣候也冷,牢獄里真是寒氣侵人,傅蓉微捂著爐子暖了好一會兒,凍僵的手指才恢復了知覺。
裴碧把陳靖交代給屬下,扶著刀來到她身邊,低沉道:“天冷,屬下先送您回去吧。”
傅蓉微說:“你抽些兄弟盯著陳靖,如果有人對他動手,務必拿下,要活的。”
裴碧應了聲是。
傅蓉微登上了馬車,靠在車里閉目養神。
馬車顛簸了一段距離,也就一盞茶的時間,到家了,傅蓉微手都還沒暖透了。
迎春和桔梗在院子里伺弄剛搬來的牡丹,傅蓉微面無表情回來了,第一句話就是吩咐備水沐浴。
大白天的,誰也沒想著提前燒水這回事。
迎春倉促去安排。
桔梗進屋,放下了簾子,伺候傅蓉微一層一層的脫去衣裳。桔梗捧著她的毛氅,放在鼻尖聞了聞,疑惑道:“主子這是去哪兒了,怎么沾了一股子腥臭?”
傅蓉微今日去地牢那種地方,故意沒帶兩個丫頭,也沒聲張。
她說:“拿出去仔細洗了,曬上三天。”
桔梗捧著衣裳出去。
迎春正好催完了熱水,帶著幾個粗使的婆子,架起屏風,在隔間備起了沐浴的物什。
傅蓉微把自己泡在了熱水中,烏沉沉的眼睛氤氳上一層霧氣,她盯著影影綽綽的花鳥繡屏,出神了一會兒,迎春進來填了三次熱水,以為傅蓉微在思慮什么要緊的事,一句話也不敢打擾,其實傅蓉微什么也沒想,心里和腦袋里都是空茫一片。
直到迎春忍不住,小聲勸了一句:“主子,再泡下去,當心著涼。”
傅蓉微才從水中起身,裹上了柔軟的袍子,被推進了燃著火盆的內室。
迎春正給傅蓉微絞干頭發。
傅蓉微問:“有信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