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沒有第二個想他那樣的人,能讓她又氣又恨,又憐又愛,
像是在她灰蒙蒙的生命中,潑進了一杯艷麗的顏料,她的目光所及都跟著鮮活了起來。
更不必說,
這個男人還是個奇才,刀鋒所指能給她打下千里江山。
傅蓉微的好奇心在林燕梁那里得到了滿足,
自然也該按照約定幫忙說和一二。傅蓉微與林霜艷多年相交,
平日里說話也不講虛的,
傅蓉微挑了個日子,
約了她喝茶,
見面便道:“林燕梁想與你緩和關系。”
林霜艷呵呵一聲冷笑:“他怎么還求到你面前了,
他都跟你說了什么?”
傅蓉微道:“人人家里一本難念的經,
他倒是沒避諱,把什么都說了,
但我一向不會偏聽偏信,或許你的感受與他不同呢?”
林霜艷回顧往事:“我和他立場不同,有理也說不清,他看到的是小娘對他的關懷與照料,我看的是母親夜夜思夫思兒衣帶漸寬。我爹負了我娘是無可辯駁的事實,但我娘最后郁郁自盡,
有一半是因著他林燕梁的緣故,不可原諒。”
傅蓉微自己心里也有傾向。
她當著林燕梁的面不便說出格的話,
在林霜艷面前卻忍不住嘀咕幾句:“林燕梁從小跟在他那個爹身邊,
耳濡目染也是沒學著好……你爹當真對你喊打喊殺了?堂堂翰林院大學士也是糊涂了?”
林霜艷道:“人心都往偏了長,他們爺倆偏疼那個女人,
但凡她受一點委屈,都是主母不能容人,女兒不敬尊長……”林霜艷越說越恨的咬牙切齒:“林燕梁,他怎么有臉……他怎么敢跪在那女人的靈前披麻戴孝!”
這事和解不了。
傅蓉微當即放棄了說和的念頭,與林霜艷站在了同一邊上,道:“既然心里邁不過這個坎,那就便勉強自己,眼不見為凈。”
林霜艷道:“他若是再向你問起此事,你替我告訴他,什么時候想通了再來見我,我不伺候他聊廢話……”
傅蓉微:“曉得了。”
林霜艷品著澀口的洛神花茶,忽然寥落了起來:“我娘自盡的前兩日我還回去看過她,她那時雖然心情郁郁,但還看不出來有輕生之意。娘說,我的性子沒心沒肺,一點也不像她,不過倒是件好事,想得開,便容易放過自己。”
傅蓉微問:“出事后,你爹有悔過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