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知道那二位暗中前往冀州的,
可轉念一想,路線不對,從華京往冀州無論走那條路,
都拐不到商道上去。
那二位同時失蹤,他在華京連個主心骨都找不到,略一思忖,
命人備馬,這種時候,
往居庸關求見姜長纓去了。
沙匪多年劫道有自己的規矩,
綁人的生意最多只等一天,
等滿十二個時辰,
無論錢多錢少,
這筆生意都不做了,
是殺是留看心情,
但放人是不可能的,深入西北大漠里有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,
那些被綁的人即使有幸沒被殺,也會被扔進杳無人煙的大漠了,任由風沙侵蝕掉他們的性命。
傅蓉微在房間里抱膝坐了足有半個時辰,沒有被窺視的感覺,似乎他們很放心把她自己一個扔在此處,于是她稍微活動手腳,
下榻在房間里四處轉悠。
盡管窗外封了黑色的油紙,但日頭的光仍隱隱透進來,
只是顯得灰蒙蒙的。
緊挨著床榻有一張妝臺,
銅鏡上不落纖塵,是經常使用的樣子。
打開鏡下的匣子,
有幾只工藝粗糙的銀飾,以及色澤黯淡的珍珠,這些都是女子的首飾,成色不值幾個錢,卻被保存的很仔細。
合上了匣子,傅蓉微走到房間的另一側,有一架多寶閣,傅蓉微竟在上面發現了基本舊書。
不是市井上用來取樂解悶的話本子,而是一些非常厚重的正經東西。
傅蓉微手上拿的是一冊顏氏家訓的謄本,翻開里面,她瞇著眼,湊在窗前看,每一頁上都有反復翻看并注釋的痕跡,而且字跡清秀漂亮。